“地點調整中,開始登陸——時間:2002年5月17日,地點:日本東京四谷區郊外某福利院内”
背後傳進一股推力,瞬間場景變換成了一個看似是教室的地方,眼前的全是七八歲大的小孩,此刻目光盡數落在了她一個外來者身上。
雖然懊惱話還沒有說完,但是之後的事情也就不歸她管了,隻能保佑西格瑪能不被費爾奧多騙的太慘。
南星收了心思,開始觀察目前的環境。
“以後你就待在這裡,聽到了嗎,九十一号”
她回頭,站在身後出聲的人讓南星視線頓住,這張臉與死去的那個院長重疊,偏轉下身側的玻璃映照出了她八歲的模樣。
明白了過來後再次看向台下,找到了角落裡的那個銀發男孩。
獨獨他一個人待在一處,周圍的小孩都似有似無的避着人,很是惹眼。
台下的男孩因為受注視而無聲看了過來,交彙之間台上的女孩卻是在笑。
“提示,本次任務宿主不可以借用外力,您需要呆滿一個月,靠自己的力量将中島敦帶離孤兒院”
系統B抓住上回看過的南星解決問題的方式做出了補充。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近距離觀察一下這個變數,沒準可以在中島敦身上找到她想要的,南星如是想。
一個孤兒的手續安排就更簡單,隻需要在院裡登記下就算是完成。
很久沒有變成小孩子的模樣,她借着窗戶多看了兩眼,身上的衣服暫時還是她自己的,比起在場全都穿着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舊衣服,南星已經很滿意當下了。
——在其他小孩的眼裡新來的完全稱得上是怪人。
來到福利院的無非是各種意義上沒有父母的存在,像是中途加入這裡的多數分為被抛棄和父母雙亡,故而這樣的小孩都是怯生生或者孤僻沉默的性格,哪裡會有進來就在新奇照鏡子的。
他們議論的交頭接耳,就站在不遠處成群結隊。
“...南星同學,你這樣會被大家讨厭的”
順着出聲處南星看向中島,近距離觀察了下這人小時候的模樣,饒有興緻的反問,“那你呢,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
聊到這裡男孩明顯眼神暗淡了下去,“大家都不喜歡我,我是被讨厭的”。
“欸....但我可是專門為你來的,Atsushi醬”。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們都還沒有自我介紹過。
“秘密”
福利院的晚餐便就單一且樸素,用餐的時間都有規定,響鈴後是不能動筷子的。一個個排着隊将餐盤清理、洗幹淨後放在指定位置,接下來的時間所有孩童都會待在教學區域,直到睡覺點才會被帶到房間。
而比起中島所說的擔心她自己不受歡迎,顯然他的被讨厭出乎了南星的意料。
那僅僅是老師離開的一會時間,幾個小團體模樣的男生就走到了中島的面前,故意的伸腳将路過的中島絆倒。
動靜之下引得本來背身的南星回頭,就看見一群旁觀者在嬉笑,出腳的互相嘲諷摔倒的敦。
此時福利院小孩間的分類也顯現,習慣使然她大概的記住了在場人的臉。
而事情在敦僅僅是起身,什麼都沒計較後演變的越發嚴重。
看不過去的南星走到了中島身邊,伸手将他拉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落灰的衣服。
男孩動了動唇,壓低聲音的慌忙提醒,“我沒事的,南星同學你當做沒看見就好了,不然——”。
“你看好了,以後受欺負就要像我這樣回擊”
話說完女孩挽起了袖子,在中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這句話裡的意思時沖了上去,因此場面的淩亂在這一秒後簡直超乎了想象,此起彼伏的喊叫聲疊起。
隻見南星毫無章法的揮動拳頭跑了過去,甚至不客氣的直接咬在了某一人胳臂上,刁蠻的模樣吓住了旁觀的人。
但沒多久男孩們思考到他們人多的一窩蜂跑上前。
對付這些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南星的戰鬥方式就簡單許多,能踢就踹,能揮拳頭就咬人,故而好一會她一個人就将所有人吓住、彼時小團體沒意識到她如此兇蠻。
“錯了錯了!啊啊啊啊啊松口,松開啊”
“瘋子,她完全就是個瘋子!”
中島敦遠遠看着,那一刻少見天光的福利院裡有一人的身上亮起了光,直直的引得他移不開眼。
心跳忽而加快,卻不是因為害怕與驚慌,這樣的心安而激動他是陌生的。中島反應過來後忙要去拉開幾個還圍上來的人,然而這會已經是來不及了,老師已經進入了教室。
——一字排開的進行受罰,管理者們并沒有聽從學生的講述經過,而是平等的将在場所有參與打架的教育。
即是用藤條抽打教訓、又快又細的竹條抽在手心上,沒一會受力處高高腫起,疼的人龇牙咧嘴卻各個不敢動不敢言。
受罰結束的幾人經過南星與中島,均是對兩人投了憎恨的眼神。畢竟過去中島敦可沒有反抗過,所以他們未受過懲罰。
面對這些個眼神敦下意識的要低頭,可看到身邊人還在挑釁沖他們的微笑,忽而他也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于是投過來的目光更是怨怼,卻也夾雜了害怕。想來自此後是沒人敢找南星的麻煩,畢竟剛剛的打架過程中女孩一對多的都不落下風。
“九十一号”
院長的聲音冷不丁的傳進,引得敦的笑容迅速地消失,換上了對身邊人的擔憂。甚至他想上前一步說點什麼,不過這個動作被南星捂住制止。
就這樣南星跟着院長進了辦公室,白天來說屋内的視線好一些,沒有她那天晚上見到的陰森沉悶。屋内的設計與家居平平無奇,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簡陋。
“你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嗎?”
聽到聲音的南星回神,身高差距之下她需要仰視院長,而因為對方的背身她暫且看不清他的面容,僅僅是感受到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我沒有錯”,這是南星的回答。
于是一隻手伸了出來,出乎意料的它停在了女孩的頭頂上,緩緩地落了下去——那是個并不熟練的、像是來自長輩的安撫。
在那個情況下,可以稱之為稱贊?
疑惑之間,一直擡頭的南星倏爾看清了對方的眼神,夾雜飽含複雜情感的融合,所以,在下一秒定下的聲音道出的是懲罰。
“打架鬥毆違規違紀.....”
對于院長這份犀利的口頭教育,“刺頭”慣了的南星可以邊聽邊繼續想着後路,因此于其他孩子來說戰戰兢兢的院長教育放在成年人身上就顯得平平無奇。
沒多久南星就走出了辦公室,從目前能推測的事情來看,院長并非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當然這種教育方式實在是不敢恭維。
她就是搞不懂為什麼敦對院長的情感底色是恨多一點,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但光是那些個小孩的孤立行為、若說沒有老師他們無形中的暗示定是也形不成。
那麼這座福利院看起來隻針對中島敦一個人的原因在哪裡呢?
剛按住把手,掌心挨了抽打的疼痛遞近,引得人倒吸一口氣,又痛又脹的感覺傳導。不過比起過去抗的傷害,眼下的這點不消半小時能平複。
一進教室中島就跑了上來,南星看了圈并沒有老師在,場下的同學都紛紛投遞眼神關注他們。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隔日沒什麼人玩的南星在路過的時候聽到了門外老師們的閑談,聊的是耕地在昨天一晚上被不知名的猛獸破壞。
不由地放慢了腳步,通過她幾日的思考,要想離開福利院就需要先将這個地方的地形摸透。然後排除掉可能會造成阻礙的因素、例如知曉門衛的換崗時間和老師院長的休息時間。
接下來的幾日找麻煩的小孩已經在上次南星的出拳下打怕了,所以除了偶爾的隻是眼神攻擊、算不上什麼找茬的方式,自此間平常也都沒什麼交集。
福利院每日都有規定的活計分發,做完後就是待在指定的房間看書,至于基礎課程一天亦是會有,在此期間一直都有老師在監督。
所以南星找到了許久,才在晚飯後發現了一個小時的空檔。
在老師離開的瞬間準備往外,突然一雙手拉住了她的衣角,怯生生的聲音緊随着提醒,“不可以的,要是被老師發現了你離開,會被...會被關進懲罰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