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啟星的獠牙收了回去,身體也漸漸恢複正常的溫度,能量在他身體間湧動,帶動每一個細胞。
仿佛在窒息狀态下獲得了氧氣,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張開嘴大口喘息着,眼瞳的血色褪去,但眼圈還泛着紅,雨水滴在他的眼尾,短暫地停留後滑落,讓他看上去有些可憐。
他瞳孔聚焦,漸漸清醒過來,同林玥對上視線,他抿着嘴,眼底滿是複雜的神色。
淨化已經結束了,他的手還貪婪地抓着林玥,林玥卻無情地将手抽出來,冷漠地站起身。
她嘴裡的血腥味還沒散去,胸口也在隐隐作痛,單啟星的模樣喚不起她任何同情心,她覺得自己才是可憐的那個。
若是她沒提前回家,單啟星可能會在樓下發作,迎接她的将會是一片廢墟和巨額罰款,還要成為人人唾棄的間接殺人犯。
雨又下大了一些,打在林玥的眼睫上,讓她更加煩躁。
她一言不發,轉身走進屋裡,單啟星默默跟在她身後,他比林玥落魄多了,淋了一頭雨不說,剛才還被林玥摔在地上,背部被雨水浸濕,布料緊貼着皮膚。
他脖子的傷口反複破裂,也不知會不會爛掉,血從繃帶滲出來,再次染紅了衣服。
林玥去浴室洗了把臉,擦幹頭發上的雨水,再出來時單啟星也換上了昨晚的衣服,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林玥走去餐桌旁,倒了一整杯水一飲而盡,嘴裡的血腥味總算沖淡了一些。
杯子放在桌上發出一聲響,緊接着是許久的沉默,隻有雨水打在地面的聲音。
直到林玥将鼻子裡沾血的紙扔進垃圾桶,單啟星開了口:“我傷到你了嗎?”
林玥冷冷地笑了一聲:“好歹沒把我炸死。”
“……”單啟星垂下眸,聲音有些悶,“下次你可以把我扔遠些,不影響其他人就行。”
“你還想有下次。”林玥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她看向單啟星,發現這人一臉受了氣的委屈樣,分毫沒有悔改的意思,更是怒火中燒。
這幅模樣配上這張臉簡直犯規,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将自己的藤蔓釋放出來,捆住單啟星釘在牆面上。
林玥掃了眼單啟星身後的牆壁,默默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下來。
“你知道自己的情況嗎?”林玥問。
單啟星沒吭聲。
“昨晚我就說了,我可以維持兩個人的生活,你不用急着找工作。”林玥道,“你隻用在我這裡調養身體,好好活着就行。”
單啟星看向林玥,扯出一個牽強的笑:“你要包養我?”
林玥:“……”
“就算我不出去,這種事情也依然會發生。”單啟星道,“我的精神體不穩定,即使我完全不使用能力,淨化的頻率也比普通人高很多,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當我有預感的時候已經晚了。”
林玥皺起眉頭:“既然你知道自己的情況,昨晚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單啟星反問,他的語氣并不好,“我本來就不打算活了,是你把我救回來,還打上這個标記,如果剛才你把我扔遠些,讓我自爆,即使我身上有你的标記,你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我倒想問你,為什麼非要救我?”
林玥瞪着單啟星,沒有說話,她暗自捏緊了拳頭,壓制着内心的沖動。
單啟星并沒發現她的異常,從她身邊經過,蹲在門口将地上散落的菜慢條斯理地裝起來。
他拎着袋子起身,語氣中滿是嘲諷:“你願意養我再好不過,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比你想象中麻煩,救了我算你倒黴。”
“……”
單啟星轉過身往廚房走,腳還沒落地,數根藤蔓從他背後展開,迅速捆住他的四肢和脖子。
那藤蔓力氣極大,瞬間将他推到牆上,脖子上的藤蔓一圈圈收緊,他被迫仰起頭,下颌抵着牆壁,幾近窒息。
“哈……”他不得不張開嘴,卻隻能發出痛苦的呻.吟。
“你說的麻煩,是指淨化的頻率嗎?”林玥冷冷地問。
她并不指望得到單啟星的回答,繼續道,“那多淨化一點就好了,我正愁沒人給我練習,你來得倒挺是時候。”
林玥緩緩走向單啟星,能量順着藤蔓注入單啟星的身體。
強制淨化并不會對哨兵的身體造成傷害,但這種行為跟耍流氓差不多,會讓一些哨兵覺得冒犯。
不過林玥無所謂,單啟星身上有她的标記,盡管這标記來的不明不白,但依然意味着,這人現在歸她所有,可以任她擺布。
她本來也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
林玥走到單啟星身後,一把拽住單啟星的頭發,粗.暴地往後扯,她的藤蔓纏得更緊,在單啟星的脖頸上勒出一道道紅痕。
盡管如此,淨化帶來的愉悅也遠遠超過身體的痛苦。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幾分鐘,林玥收回自己的藤蔓,松開單啟星。
她如願以償,看着單啟星跪趴在地上貼着牆的背影,煩悶的心情好轉了不少。
“也沒有很麻煩啊。”她彎起唇笑了,“如果還有需要,随時奉陪。”
“……”
單啟星低着頭,沒有任何反駁,紅暈順着脖子爬上耳根,後腦勺的頭發胡亂地翹着,他并沒伸手打理。
他擡手拽過身邊裝菜的袋子,快速起身,轉眼溜進了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