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炎蒼是大殿下是儲君,怎麼可能讓位給黔允?”虞堇堇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聖琉璃裡面的大冥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眼前的這位既是王室,那他必定知道炎蒼是死是活。她是故意将話題繞到炎蒼那去的。
果不其然,那人哼聲道:“我族憑本事說話,王室之人若得無極刑龍令,誰便是下一任天宸王。縱使炎蒼被授予此令又如何?還不是被我父王奪了回來。誰曾想那老東西不僅袒護炎蒼,竟還想接回那難登大雅之堂的半人孽畜,我父王隻得逼宮,将他們雙雙囚禁。”
“被囚禁在哪兒?”虞堇堇急問。
“你問的是炎蒼吧!”男人盯着她,邪魅一笑,“難不成你是他在人間的情人?哼......他可真是豔福不淺呐!”
“他在哪兒?”虞堇堇又問。
“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沒辦法,他太耀眼了,我父王要他在無盡的孤寂與黑暗中度過餘生。”
“很黑的地方是哪兒?”
“放心吧,你見不到他!”
“彧陽~”
床幔下傳來嬌軟女音,聲音柔膩,仿若還帶了一股微弱的濕氣,聽得人心一陣酥麻。
被叫彧陽的人視線抛往裡處,目光缱绻,似在回味,他眉眼笑得溫柔:“柔兒莫急,我處理好了便來陪你。”
他不舍地回過頭來,一把掐住虞堇堇的脖子:“我會很快的!”
虞堇堇雙手提不起力氣,根本沒有還擊之力。
“小仙子~”大冥試圖施法破開聖琉璃,可他拼勁全力這聖琉璃竟也絲毫未動,仍固若金湯。看着虞堇堇深陷痛苦的表情,他瞪着那介玄衣。
“你竟敢在我面前殺她!”
身體的血液似在沸騰,大冥眼中怒光淩厲,瞳色如剛點燃的焰火,在刹那間翻紅。
紅色的天地中有白色也有玄色。
霎時,忽而多出了一抹藍色,從眼前劃過,将那作惡的玄色掀翻在地,随之而起的一聲嘶痛讓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玄色之上多了一道紅色,那血一樣的紅色往下蔓延,越伸越長。
直到那抹坐立的白有了動靜,他的身體才開始安靜下來,血色的瞳眸也如朱墨入水一般,慢慢淡去。
聖琉璃之外,虞堇堇近乎驚異地盯着那抹藍色,似乎忘了剛才自己幾乎快要窒息。
即便那身藍衣背對着她,她也清楚地知道他是誰。
“孟......小魚......”她的聲音在顫抖,很嘶啞,仿佛是強行用氣推出來的。
孟小魚半跪在地上,兩隻手緊緊握着一把劍柄,如月劍身深深刺入玄衣人胸口,不肯松動分毫。
“孟小魚~”虞堇堇蓄力喊道。
這時,孟小魚才有了反應,他緩緩轉動脖子。
當一張血迹斑斑的側臉慢慢闖入眼簾時,虞堇堇才從忽起的震驚中緩過來,她憂心忡忡地看着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欺負師父的人,都該死!”
孟小魚淡淡道,配上一抹在他臉上出現幾率為零的邪笑。
虞堇堇瞳孔一顫,腦袋跟進了一隻找不見出口的蜜蜂似的,嗡嗡長響,無法停歇下來。
孟小魚手上一松,洛月劍下的人便趁機打了他一掌,他後仰下去,倒在了虞堇堇身側。
“孟小魚......”
虞堇堇手腳均被千鈞環鎖束縛,隻得艱難地挪動身子。
孟小魚朝她笑了笑,表示并無大礙,隻是他才剛一翻身,嘴角便流出一股鮮紅的血來。
虞堇堇心裡似被點了一把火,她焦急地質問他:“你怎麼來的?你怎麼能進歸墟?你......”
“師父,不要生氣。”孟小魚看着她的眼睛,“我怕你回來的時候我又睡着了,所以牛叔的那碗湯藥我并沒喝。所以我聽見了你們的對話,我不想讓師父隻身赴險,便讓小寶去吸引你的注意,在你沒有任何察覺的時候我趁機進了你的乾坤袋。”
“你如何進的乾坤袋?”
孟小魚嘴角提上一個好看的弧度,那抹血色紅過焰火,他卻尤為鎮定:“乾坤袋和海螺一樣吧,用口訣便可開啟。我雖笨,但聽你念了那麼多次,即便每次隻聽一個字,現下也能倒背如流了。”
虞堇堇眼底泛起紅光:“為什麼不和我商量?歸墟這地方我護不了你的,你出事了怎麼辦?我怎麼和他們交代?”
“是我自願的,師父不需要有任何負擔,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他看着她,堅定的眼神像在極力證明着什麼,“這次,換我來保護師父!”
虞堇堇阖眼擺頭:“你不該來的。”
“可事實證明我來對了!”孟小魚堅毅地說,“我既然來了,師父可不能趕我回去。”
虞堇堇倒回櫃子上,不再說話。
沉默須臾,裡處再次傳來玄衣人的聲音。
“柔兒......”
語氣再無先前的氣勢,弱了許多,卻攜帶了半生柔情。
此聲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就連藏匿在深處的神秘人也拉開了床幔。
美人用被子掩着身子,一張鵝蛋臉在黑色的床幔下尤為奪目。她氣質溫柔,體态柔美,讓人不自主地心生憐惜。
她打量着房間裡的一切,直到看見那道至屏風處延伸至床前的血後她身子明顯顫了顫,最後将目光鎖在了喚她的人身上。
她眼神裡有失落也有冷漠,唯獨沒有悲傷的情緒。
“彧陽,你食言了!”
她說得很淡,聲音不再如先前那般嬌軟,反是正常了許多,就像是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