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
“你好好養精蓄銳,有的是用到你的時候,别着急。”
他腦子裡各種吃食,果汁,酒飲的制作方子都在等着秦甯呢。
“明天分家要幹的事情很多,早點休息。”
有活幹就好,秦甯的心放回了肚子裡。
第二天吃過早飯,二叔就帶來了王村長和沈家兩位族老,祥叔公和林叔公,二人是祖父的堂兄弟。
村長身穿灰色短衫,面龐粗糙,眼神犀利,沉聲問道:
“你們誰要分家?”
村長名王守義,今年四十歲,已經做了将近十年的村長,對各家各戶的事也算了解,比如他知道沈家打算放棄沈新,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祖父向村長拱了拱手:“沈新現已成家立業,可以獨立生活了,如今我也算功成身退了,所以把他單獨分出去。”
村長“嗯”了一聲,看向沒什麼表情的沈新:
“沈童生你可同意?”
村長看得明白,說是分家,不過是覺得沈新是個累贅想把他甩走。
沈新回答的很幹脆:“我同意。”
村長繼續說:
“行,那我們繼續,接下來清點現有财産進行劃分。”
“等等,沈新有什麼财産?這些年讀書還花了家裡不少銀錢。”
王守義對打斷他話的沈三力有些不悅,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就聽見沈新慢悠悠的聲音:
“就算沈家沒有,我父親有,自古子承父業,父親還在村裡時開墾了十畝下等田,還有他當時被征兵時的響銀,這兩樣應該有我一份。”
“祖父,我說的對嗎?”
村長在一旁點了點頭,補充道:
“那十畝田的證明文書還是我當時交給裡正的。”
沈新要不要無所謂,但該說的要說明白,不然還以為他占了多少便宜。
沈富貴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喉嚨,點了點頭:
“是。”
“響銀一共二十兩,但沈新縣裡的書院每年五兩的束脩,還有在學院的吃喝,花的差不多了。”
沈新一會還想進山,不想在這耗着,便幹脆利落的開口:
“沈家的東西全都不要,我們大房也會搬出去,這十畝地分五畝給祖父祖母養老。”
“我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今後盡量少見面,遇到什麼事情也不要來麻煩我。”
沈新倒是想直接斷親,但燕朝以孝道治天下,他需要另一方做了不可饒恕,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能斷親成功,沈家做的還不夠,冒然斷了親,大家隻會說他絕情寡義,不是好鳥。
沈家人臉色都不好看,沈三叔更是直接嗆聲:
“你以為你是誰?來麻煩我們還差不多。”
沈新沒理他。
村長默默歎了一口氣,年輕人還是有點輕狂,養家哪有那麼容易的,淡淡開口:
“行,既然條件談好了那我們寫分家文書留底,一式三份。”
“沈家一份,沈新家一份,我這裡一份。”
按好手印,村長和兩位隐形叔公就離開了,沈新回到房裡告訴秦甯讓他和二毛三毛收拾收拾東西,他現在就去找村長租房,一會兒就搬出去。
全村有一半人都姓王,王守義又當了将近幾年的村長,沈新知道他一定很有分量。
不遠處,村長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土路上,沈新跑了幾步追上他,打了聲招呼:
“王叔,您知道村尾那個房子是誰的嗎?我想問問他能不能租給我住一個月。”
沈新昨天上山就看到大窩山腳有個茅草屋,那裡離村至少幾百米遠,周圍環境優美,如果房子更氣派一點,就更符合他心中田園隐居的樣子。
王守義朝沈新瞥了一眼,明知道房子是他的特意來問,以退為進,還算有點成算,:
“那是我家的房子,那房子平時也沒人住,不用租你直接住進去吧。”
沈新到沒想到歪打正着,爽快的應下了,他承村長這個情,又問道:
“那這個屋子加上他周圍六十丈賣的話多少錢?”
看沈新爽快的應了,村長本來還挺欣慰這小子不像以前那樣端着了,又聽到他要買地,覺得沈新他有點異想天開,想勸勸:
“那地雖然偏僻,卻和村裡的宅基地價格一樣,按你說的算下來可得三兩銀子,還要交三錢的地契稅,你真想買?”
沈新點點頭:
“真的,不過得過兩天才能買,我現在手裡沒錢。”
“建四間磚瓦房要多少錢?”
村長停了下來,眼睛微凸,瞪得大大的:
“那可至少要二十多兩,哪來那麼多銀子。”
又語重心長道:
“有錢還是先攢起來讀書買地都好,二十多兩蓋個房子有點浪費。”
沈新知道村長是為了他好,可賺錢就是為了享受,房子自然也要以享受為主,笑了笑:
“謝謝村長提醒。”
“我先去賺錢,您就等着賣我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