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見白天行行色匆匆,前去的方向應是司戒堂。
“朝天,你怎麼在這兒?”白天行看見她竟然面上露出一絲猶豫。
“我剛從集市回來,正準備去執事堂。你是要去司戒堂嗎?可是伊城之事有所進展?”朝天問道。
“丹師被收押後已吐露了一些内情。我現在便是去核實情況。”說着,他遲疑地看向朝天,“三長老說我要是見了你,便将你一同帶去。但你應是有事吧?”白天行說畢,略顯緊張地望向她。
朝天不知為何白天行并不希望她去司戒堂,但想到丹藥之事,她還是說道:“既然三長老需要我去,我便和你一起罷。完事後再去執事堂也不遲。”
白天行聞言隻得點點頭。
一路上朝天感覺白天行時不時偷偷看她,并且腳步也變慢了一些,這倒是讓她更為疑惑。
到了司戒堂大門,白天行還是将她拉到一邊滿臉擔心地看着她道:“你要是覺得惡心直接走便是。”
朝天不明所以點頭應下。
朝天并不是第一次進司戒堂,剛進入宗門時周如清便帶她來過,大廳内盡是黑色的器具,沒有任何裝飾,讓人心中升起無限的敬畏。
兩人跟着司戒堂的弟子穿過大廳,又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方才到了一個石洞一般的地方。朝天本以為弟子會帶他們去司戒堂北面的監牢,卻沒想到來到了一個石洞。石洞兩人高兩人寬,被一扇雕刻着繁複陣法的銅質大門掩藏着裡面的秘密。看來此地應是關押特殊囚犯之地。
朝天後退半步掃是整個石山,整個石山并不大,但也不至于在司戒堂外面看不見。從外面看,司戒堂東方應是靈植園。她回憶起老黃給的地圖,司戒堂右邊确實畫了一個山包,但緊挨着山包便是靈植園。
想必這石山應是用陣法掩蓋了。隻是老黃确實有點東西,這地圖竟然能将司戒堂不對外的設施畫出來。
弟子雙手結印按在銅門正中的圓上,門便自動向兩側打開。三人走進,朝天回頭一看,銅門又自動關上。
進入石洞内倒是沒走多久便到了目的地——有一扇石門。這次弟子将門打開後并沒有進入,隻讓朝天兩人進去便關上門。
像是藍星的審訊室,室内有一副不知材質制成的欄杆,将石室分成兩半。靠門一側坐着一位不知姓名的女子,低頭翻看着卷宗。而幽暗的另一側斜躺着一個被鎖鍊鎖住的人。
是丹師。和伊城中交手時不同,丹師平日道骨仙風的白袍沾上了暗紅色的血液,頭發亂成一團。仔細一看,他身上各處穴位釘上了密密麻麻的長釘,甚至額頭都被釘上幾枚。手臂則被擰成怪異的形狀,手指更是血肉模糊露出白骨。
朝天仔細一看,丹師眼中已沒有了往日的瘋狂,眼球不停地亂轉。他嘴唇微微翕動像是在說些什麼,然而又拖着滿是釘子的身體在地面來回刮蹭,在地上刮出細密的血痕。
順着丹師的動作,朝天發現地面上滿是血迹,深紅的血中隐約閃着微光,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目光。
忽如其來的血腥味充滿她的鼻腔,朝天伸手想要捂着口鼻,卻發現自己的手變成了幼兒胖嘟嘟的模樣。她張嘴說話,卻脫口而出不成詞彙的嗚嗚聲。
周身越來越人,像是被火烤一般。她想要逃離,腳卻像陷入沼澤一般難以動彈。
“那裡有聲音!是一個小孩!”
“難道是釋如長老的女兒?!”
朝天聽見聲音越來越近,到了耳邊。同時感覺到自己的雙臂像是被人握住了一般。
“朝天!”
這兩人明明沒有見過她,為什麼會知道她的名字。朝天心中充滿疑惑,随後恍然大悟,眼前的景象重新變成陰暗的牢獄。而她低着頭,兩隻手正抓着欄杆。
抓住她肩膀的是白天行,他擔心道:“審訊的畫面一般會比較血腥,你要是受不住可以先出去。”
朝天搖搖頭,沒有說話。
而此時坐在一旁的女子将卷宗合上,沒有理會朝天難看的面色直接說道:“已和藥宗确認,丹師是他們的人,但他們并沒有察覺他是合适開始修魔的。”
然後轉動椅子朝向丹師道:“在換瞳陣和鎖魔釘的作用下,他招了。他不是魔修間諜,後來也沒有假如任何魔修門派。隻是有人看好他的煉藥天賦,建議他用魔氣煉丹而已。”說着便一拳砸向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