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南允真的手腕被那人狠狠地抓住了,整個人被猛地帶到了沙發上。
“哈哈哈,給我放松?我看應該先給你那裡放松放松,不然一會兒可能承受不住啊!”那惡心又粗暴的男人壓了下來,扯掉了南允真的襯衣,力道之大超乎南允真的想象。南允真别無他法,隻得抓起一旁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地朝男人砸了過去。
他不是盲目地砸向男人的腦袋,而是将四方煙灰缸的尖角準确地砸向了男人的太陽穴。因為他知道在實力懸殊下,不先下狠手,死的就會是自己。
男人根本沒想到眼前這個柔弱又膽怯的人會反抗,餘光瞥見煙灰缸襲來之時就擡起了手,但他沒料到南允真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完全沒防住,被重擊後直接摔倒在地上。
男人七竅流血,渾身抽搐幾下從地上爬起,表情無比猙獰,吼道:“他媽的,狗崽子!找死!”他邊吼着邊撲向南允真,眼裡滿是殺意。
南允真立刻砸碎了男人的高腳酒杯,拿着那尖銳的杯座刺向了男人的咽喉。男人避過,抓住南允真的手腕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這是一場十分煎熬的殊死搏鬥,根本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兩人都隻想緻對方于死地。南允真的手腕幾乎被扭斷,腰部也受到了重擊,額頭一側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線,但他感覺壓在身上的人力氣越來越弱。他低吼一聲,趁男人發力的時候松開了手,男人猝不及防地朝地上撞去,南允真趁機偏斜了手中尖銳的玻璃刺,直接刺進了男人的脖頸之内。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南允真的右手。男人瞪大了眼睛,然後徹底倒在了南允真身上。
這是南允真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與死人零距離接觸。他不是沒有人性的窮兇極惡之徒,所以即使本就抱着殺人的決心,這一刻也沒忍住内心湧出的惡心。他慌亂地推開男人的屍體,撐在地上幹嘔不停。
幾分鐘過後,他才平息了不适的感覺,心裡湧出了大仇得報的喜悅,他喜極而泣,好想立刻就跑到父母親的骨灰盒前,告知他們一切。
十五年了,自己終于殺了逼死父母的仇人:掌舵者!!
喜悅并沒有沖散理智,南允真開始認真清理現場。學習過一個月反偵察技巧的他知道如何清理指紋、腳印和所有可能遺留的線索。為了清理房間内自己的血迹,以及和男人搏鬥時遺留在男人指甲裡的皮膚組織,南允真花了不少時間。
做好這一切後,他打算連夜逃出金山,等事态平息後再回來。
再回來,是因為想見一個人,一個才認識一個月,就徹底深陷其中的人。
那是他的格鬥課教官,名叫姜盛。
看到姜盛的第一眼,姜盛臉上的溫和笑容,便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南允真被仇恨侵染了十五年的陰暗世界;如一縷清風,掃去了南允真心裡沉積了很久很久的陰霾。
即使姜盛若即若離,南允真也窮追不舍。他将姜盛,當成了他人生的,第二個目的。
隻要一想到姜盛,南允真臉上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青澀的歡喜。帶着這種笑容的他站在一具屍體前的樣子,着實有些詭異。
收拾好一切後,他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剛一轉身,他便猛地一震,因為身後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
當看清那人的面容時,南允真緊張的心瞬間松懈了下來,他臉上揚起了笑容,喊道:“姜盛。”
姜盛冷靜地看着神情古怪的南允真,最終将目光落在了他受傷的額頭上,他擡起手,輕輕撫摸着那傷口,問道:“你做什麼了?”
傷口還是有點疼的,但是姜盛指肚上的溫熱以及那輕柔的力道,讓南允真忽略了傷口的疼痛,讓他想到了幾天前兩人之間毫無阻隔的肌膚相碰,那日日的糾纏讓他沉迷且上瘾,讓他深信從未對自己表過态的姜盛,其實也是真心喜愛自己的。
他是喜歡我的,南允真心想着:我也喜歡他,所以他是我的愛人,所以我可以跟他分享我的喜悅!
“姜盛,我報仇了!”南允真握住了姜盛手,激動地說道:“我殺了逼死我父母的掌舵者!”
姜盛的手僵住了,看向南允真的眼裡,是南允真不理解的驚訝和很快覆蓋驚訝的興奮,是那種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險狩獵者,終于找到了稀有獵物的興奮。他扯起了嘴角,露出了南允真從來沒見過的,危險的笑:“殺錯人了啊,我的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