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錯了,但不想改。
江宴移的辦公椅是她坐過最舒适的椅子。
江宴移一隻手撐着桌面,一隻手搭在椅背上。
這個姿勢一下子将時橙圈住,如同一座闖不出去的圍牆,連同呼吸都鎖在分寸之間。
“你怎麼看出來那份盒飯不對勁?”
他近似呢喃的聲線低沉沙啞,酥了時橙半邊身子。
她側頭躲開他呼出的氣息,“騙你的,我根本沒看出來。就是想讓你吃我做的便當,才故意那麼說。”
呼吸間的氣息可以躲掉。
味道卻無處不在,像侵略性極強的網,将裡面的人牢牢罩住。
地中海木質沉香随着空氣的流動起起伏伏,讓人無端聯想起樹形高大的雪松,立在寒風中随風擺動。枝頭的雪粒灑落,紛紛揚揚,如同化形的清霧。
江宴移淡淡地問道:“吃醋了?”
時橙努力屏住呼吸,使自己免受地中海木質沉香的迷惑,“我做的是香煎雞翅,不是餃子,不必吃醋。”
江宴移貼近了些,“不吃醋,就吃點其他東西。”
兩人間的距離一點點拉近。
近到不論時橙如何側頭,江宴移呼吸間的氣息都可以卷土重來,徹底将她淹沒。
某個瞬間,她真的有種大喊“你流氓!”的沖動。
等、等他再靠近一點。
就……
就怎麼做?
時橙也不知道。
大概是用力推開他。
就在這時,江宴移撐在桌面上的手突然動了。
一點點向着時橙的方向挪動。
預感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時橙緊緊閉上眼睛。
“……”
“……”
等了三秒。
什麼都沒發生。
耳邊響起江宴移的一聲輕笑。
時橙睜開一隻眼睛,發現他手上拿着一顆糖,垂眸望向她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長。
咖啡味的糖。
他平時備着用來疲倦時吃一顆提神醒腦的。
桌面上有一個小盒子,裡面裝着都是這種糖,就放在時橙的側後方。
原來他是想拿糖。
不是……那個……
江宴移撕開咖啡糖的包裝紙,把糖扔進嘴裡,“為什麼要臉紅?”
時橙:“……”
有、有、有嗎?
江宴移:“想家了?”
時橙不明所以:“啊?”
“有害垃圾。”江宴移提醒她,“你又想黃色廢料了?”
時橙後知後覺,瞪圓了眼睛,反應過來,咬牙切齒道:“你故意的,騙我、往、那個地方想。”
江宴移:“沒騙你。”
說完,他向前,一個吻落了下來。
這是一個咖啡味道的吻。
奶甜和焦苦交織,還很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