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愛你……

我不敢承認愛他的事實，也不忍心欺騙他，隻好道“錢不夠嗎？”

他頓了頓，嘶啞道“夠。”

說完，就把自己蒙在被子裡。

我不舍的把視線從他身上撇開，咬咬牙狠心離開，關上門的那瞬間，有些繃不住，險些淚水掉落。

我不想就這樣離開，坐在客廳裡盯着那扇緊閉的門發起了呆。

每月的28号都是這樣，出了卧室還會在客廳裡滞留好長時間，什麼也不做，就隻是默默地坐着發呆。

呆了許久，看腕處的手表，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了。

照往常那樣，随遇現在已經睡着了，我悄悄打開卧室門，他呼氣起伏平穩。

我單膝跪地，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一路劃到他的唇瓣上，從沒有正經地、深情地、光明正大地吻過他的唇。

我把房間裡殘留的東西悄悄收拾幹淨，末了還是離開了。

再次見面又是在一個月後，又是漫無止境的等待。

進到公司，小助理已經到了工作崗位，他殷勤地為我準備好咖啡，貼心地為我準備好所需要的材料。

他見我來，臉上布上紅暈，随後羞赧地低下頭，他這樣子很像當初的随遇。

“遲總，今天晚上去我的住處吧，我會好好……好好伺候您的。”他輕聲低語地說。

我沒有碰過他，卻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可能心裡過意不去，一直想方設法來回報我把。

我翻閱手裡的資料，看他這幅模仿随遇一點都不像的廉價樣子，惱怒道“你以為你是誰，我身邊那麼多人，你連号都排不上。”

他的頭更低了，杵在那裡不知所動。

我腦子裡一直浮現出随遇，心裡的怒火也一點點平熄下去。

我對他說“你，去買跌打扭傷和塗在下面的藥膏，要最好的，再去商場買些補品，按照我發你的地址送給那裡的主人。”

他握緊拳頭，默不吭聲。

我抿了一口咖啡，“你知道那裡住的誰吧。”

他點點頭，胸腔起伏劇烈。

我警告他“你怎麼對我，就怎麼對他，如果有不敬，你就趁早滾蛋。”

工作一直忙碌到下午，我和林秘書都錯過了吃午飯的時間，我提議去外面吃，但是林秘書的敬業精神不允許我這麼做，隻好簡單地點外賣。

吃飯的時候，我把當天的監控錄像當做下飯視頻，随遇是早上九點多醒的，給小助理開的門，他對那些補品都不感冒，隻是簡單地結果藥膏。

視頻快進，我發現小助理居然趾高氣昂地進屋子，似乎他才是房子的主人，他對随遇百般挑剔，随遇置之不理。

我的怒火又被點燃，讓林秘書把那個小助理叫來。

後來我在視頻裡聽到，他問随遇喜不喜歡我，随遇決絕的态度變成一把彎刀，刺得心千穿百孔。

小助理來了，我把視頻關上，松了松自己的領帶，一言不合就朝他揮起拳頭，嘴裡罵罵咧咧。

“你憑什麼那樣對随遇，你這個賤人，自己什麼地位不清楚嗎？”

我不隻是氣憤他這種無禮傲慢的舉止，更是對随遇那樣不假思索的回答感到心寒，我也生自己的氣，一個好好的随遇，被我害成心灰俱滅的模樣。

我時常後悔制造了那場騙局，但我的自私總會戰勝所剩不多的良心。我一次次說服自己，這是在救随遇，為了給他優厚的生活，撒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謊罷了。

很快，助力的臉上出現血痕，眼睛被揍得腫成核桃，嘴角挂着血迹，兩行鼻血漫過嘴唇。

我還想動手，但卻被林秘書攔住了，“如果照那樣打下去，他會喪命的。”

我恢複了理智，急不可耐地點燃煙，吸了好大一口，才慢慢平複心情。

我從櫃子裡拿出鈔票，撒在他身上，嘴裡叼着煙，吐詞含糊不清“這些錢算你的醫藥費，帶着這些錢滾，以後别讓我再看到你。”

之前也有這樣認不清自己地位的賤人，一次次招惹随遇，結果都和他沒什麼兩樣。

他狼狽地離開後，林秘書呼出一口氣，慢條斯理道“剛才差點沒拉住你。”

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回到座位上，也沒有了繼續吃飯的心情。

很快，這件事就傳到了遲擇沉的耳朵裡，他把我叫到他那裡。

剛進門，他就厲聲呵斥我，“你什麼時候成了一個莽夫，你就不害怕那個人報複你，把你的婚禮攪黃嗎？”

我不語，默默地聽他的訓斥。

他一手杖打在我的膝蓋窩，我一個踉跄，單膝跪在地上，他又一下，打在我另一條腿上，我雙膝撲倒在地。

他不解氣，一下接着一下地抽打我的背部，這副場景瞬間讓我回到小時候。

在黑暗裡，看不到他的身影，沒有心裡防禦地迎接抽打，皮肉綻開的聲音在黑暗裡猙獰可怖。

額頭上的汗珠滴答滴答掉落在地闆上，他打累了，坐在椅子上，雙手被手仗支撐着。

“是不是因為那個随遇，我警告過你了，看來不能留他了。”

我不語，如果這時候向他求情的話，就會證實他的猜測，随遇就會時時刻刻處于危險之中。

這時，喬默進來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對遲擇沉道“遲董，該去吃飯了。”

遲擇沉緩緩起身，留我一個人跪在地上。

關門聲響起，我忍着痛哆嗦地站起來，手機裡傳來了一份視頻，是遲擇沉吸食藥物的視頻，又接着傳來一張圖片，是非法交易的文件。

不久，樓下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是喬默發出來的。

遲擇沉經常對喬默家暴這件事，我有所而聞，沒想到還被我遇上了。

這幾年，遲擇沉在藥物的刺激下，喜怒無常，再加上他變态的性格，喬默每次都會遍體鱗傷。

早些年前，喬默還不願意幫我搜集遲擇沉的犯罪記錄，直到她被打得流産，險些命喪黃泉，她也逃不出遲擇沉的囚籠，就一鼓作氣答應了我。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得知随遇又找到了一份工作，他也沒有和我說明，即使心中不悅，但還是默許了，不想讓他更讨厭我了。

後來，那套公寓意外着火，說是電器超負荷運轉引起的火災，但我嚴重懷疑是遲擇沉動的手，可是找不到任何證據。

為了随遇的安全，我讓他跟我住在一起，把自己的卧室騰出來給他住，讓照顧我長大的秦阿姨照顧随遇的生活起居。

我和随遇又回到了天天見面的日子，我真的很高興，但卻不敢表露于色，冷靜的表面埋藏着一顆躁動狂喜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