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看着他們一前一後的車上頗為奇怪,這麼點距離明明可以一起走的。
不過他也沒敢多說。
民政局的大廳裡做了不少人,姜早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頗為新奇,腳不知踩了什麼,往旁邊一滑。
身後的一隻手撈住她,提醒道:“小心點。”
溫熱的呼吸打在姜早的耳畔,弄的耳邊發燙,她本身就敏感,沒忍住往後縮了縮脖子。
“天,這對小夫妻好養眼。”
“太般配了吧。”
沈淮看她站穩,就将她放開。低眸時,盯着姜早紅了的耳朵,不解道:“你發燒了?”
姜早窘迫的轉移話題:“先...先取号吧。”
取号機取号很快,姜早拿完号,在人群中尋找沈淮的身影,掃了兩遍都沒掃到他的身影。
旁邊服務人員湊過來道:“女士,是在找您男朋友嗎?”
姜早有些别扭的點頭:“嗯,他去哪裡了?”
服務人員回憶道:“他剛剛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您可以先坐椅子上等一會兒,您的号碼比較後面,不着急。”她的工作内容裡沒有盯梢這一項,奈何人家小夫妻生的太好看了,一進門她的眼睛就自覺往他們兩個身上飄了。
她總覺得這兩人是什麼隐婚的小明星,還當自己發現了大瓜,邊關注小夫妻動向邊和她群友發信息呢。
姜早心中莫名有些落寞,輕輕點頭後便找了個空椅子坐下。沈淮一直都很忙,她知道的。可是今天是領證,他難道就這麼走了嗎?至少,也該跟她說一聲才是。
她看着号碼牌,六十六号...冰冷的機械聲正喊道五十六号,還有十個号。
周遭的新婚夫妻或是玩笑吵嚷,或是濃情蜜意,也有幻想未來。
她就這麼靜靜地聽着,四面八方的聲音都灌入她耳朵裡,她的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婚姻的意義是什麼?她也不知道。對于她和沈淮來說,隻是因為一場意外,将素不相識的他們綁在了一起,僅此而已。
她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未接電話。他離開,甚至連說都不跟她說麼。
手裡的号碼牌被她緊張的攥在手裡,如果就這麼離開,好像也奇怪了吧。
她正低眸躊躇,突然一個塑料袋朝她遞過來。
“先吃藥。”沈淮端着冒着熱氣的杯子,朝她遞過藥來,“等會帶你去醫院。”
他的聲線清潤,說話時語速不急不緩,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她身體一僵,失措地擡眸看他,清透的眸撞入他烏墨的雙眸。
原來,他真的以為她發燒了。
時間像是止住一般,她突然想起方才困擾多時的問題,好像模模糊糊有了答案。隻是她現在還說不出,那個答案具體是什麼。
沈淮見她不接,便問:“身體很不舒服?”他看了一眼液晶屏,“可以下午來領證,我們先去醫院?”
姜早從神思中剝離出來,慌張地從她手上接過藥和水:“不用了!就是一點小感冒,沒有不舒服,吃個藥就好了。”
她可不想說自己臉紅是因為害羞,還不如說感冒來的妥當,隻是這感冒藥也不能亂吃。
藥盒上密密麻麻的字,她盯着不良反應仔細查看。
沈淮以為她不知道吃多少的量,便提醒道:“一次兩顆。”
姜早抿唇,聽到兩顆之後更不想吃了,她朝沈淮遞手:“你把水杯給我把,我自己來。”
沈淮在旁邊坐下,聲音淡淡:“你一個手怎麼拿藥和水。”
姜早擔心被戳破,拆開藥盒,放了一個進嘴裡,而後向他伸手:“水。”
沈淮嗯了一聲,将水遞給她。
姜早将藥藏在舌頭下面,飛快地将水灌入喉嚨裡,生怕藥融化,然而唾液好像已經在漸漸吞噬它外面堅固的殼了...這可不行...
越是着急,事情越是辦不好,她手拿着水杯,想單手掰出另一個藥丸,奈何就是打不開。
沈淮拿過她手裡的水,靜靜地看她。
姜早有些窘迫道:“謝謝。”含着藥,她說話着實小心翼翼,生怕藥丸掉出來。
她将第二顆藥放進嘴裡,接過他手裡的杯子,假意抿了一口水。随後輕輕道:“也不知道現在幾号了,你方便去問問嗎?”
沈淮點頭,轉身走出去。
姜早飛快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巾,将兩顆藥往裡面吐進去。
機器聲猝不及防的響起:“請五十四号到櫃台辦理登記。”
怎麼這個時候報号了!姜早猛地擡頭,就見沒走出多遠的沈淮,側頭轉過來,兩雙眸子猝不及防的對上。
姜早很快别開目光,将紙巾疊起來,故作擦嘴,一氣呵成。
“五十四号。”沈淮坐到她身邊道。
“嗯。”姜早點頭,起身道,“我去扔個垃圾。”
她走到垃圾桶邊将紙巾扔掉,回頭看沈淮正在整理藥盒,沒有起疑。她重重吐出一口氣,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餘光瞥見剛剛的那個工作人員正站在一邊,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按鍵,臉上還帶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