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姜早醒來的時候,沈淮已經走了。
她記得沈淮一向很忙。
木奈奈約的商場環境很好,入駐的幾乎都是奢侈品牌,連門口站着的櫃姐都十分有氣質。
剛進門,木奈奈便注意到了周圍不一樣的氣味:“早早,快聞~人民币的味道~”
櫃姐上下打量了一眼,假笑:“二位自己挑一下,有需要随時喊我。”說完就離開了,沒多停留。
姜早感覺到櫃姐語氣的輕蔑,有些窘迫。
“你真要在這買?”她朝旁邊認真問。
木奈奈拎起衣服認真看,不滿意,又拎起另一件衣服打量:“當然了!去江婷學姐晚宴的人肯定都是高端人士,咱們可不能掉了面子。”
姜早抿唇,是這個道理沒錯。
木奈奈終于看上了一件衣服,抓起吊牌看了一眼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指着吊牌側頭道:“早早,這衣服居然要三萬,鑲鑽石了嗎?”
姜早看了一眼:“要不算了。”
這件裙子确實好看,滿身都是珠光,燈光照的時候很閃,抹胸細腰,後面的镂空設計還很凸顯背後的線條。
衣服貴,可能不止是用料的關系,還和設計師有關,三萬的衣服,設計師應該也小有名氣。
木奈奈确實聽取了建議,不過隻是放棄了那件衣服,很快就選上了另一件衣服。
她把衣服舉起來:“早早,這個好适合你,你快試試,才五千塊。”
姜早無奈。
有了那件價值三萬的衣服襯托,這件五千塊的衣服突然聽起來合适了很多。
這是一套白裙子,設計比較簡約,更像是日常穿的,有種清澈幹淨的感覺。
姜早也沒再推脫,正要拿起衣服進去試。
突然一道聲音傳過來:“江婷,這個白裙子好适合你!你快看!”
姜早停下來,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兩個女生走進店裡,其中一個人,是個熟人。
江婷。
她今天穿的很漂亮,白色齊膝裙,胸前還有一個精緻的花瓣刺繡,很襯氣質。
姜早低下頭看自己手裡的衣服。
這衣服确實是江婷的風格。
木奈奈挽過姜早的手腕,小聲在她耳邊說:“哇是江婷學姐。”
江婷看到那件衣服,對姜早笑道:“是挺好看的。”
姜早本來也沒有要買衣服的念頭,将手裡的衣服朝她遞過去:“學姐可以試試,确實更适合你。”
江婷的視線譏諷的從衣服上刮過,又看向她,笑了一聲:“多謝你的好意,但我的皮膚比較敏感,這些衣服的料子我穿不慣。”
姜早攥着衣服的手,緊了緊,周遭的空氣安靜下來。
“行了,還是直接去dc老師設計的那家吧,别在這邊浪費時間了,你一會兒不是還要出去見人嗎。”江婷身邊的女人催促道。
姜早微怔。
她要去見人,是誰呢,會是那個人麼。
江婷目光劃過對面,嫣然一笑:“你說的有道理,不能讓他久等了。”
他們走了。
“早早,怎麼站着不動,這件你喜歡嗎?要不要再選選。”
衣服被放回架子。
“不喜歡。”“走吧。”
最後,姜早在商場随手買了一件衣服,價格将近小一萬,連木奈奈都驚駭于她居然買了這麼貴的一件衣服。
中午她睡了一個午覺,夢裡,沈淮身着黑色西裝,江婷穿着白色婚紗,兩人被擁在台上,台下的目光都是欣賞,說她們強強聯合,一雙壁人。
而她,作為一個闖入者,推開了殿堂的門,像個潑婦一樣喊,為什麼不要她,被衆人當成瘋子拽了出去。
台上兩人絲毫不在意這段插曲,在衆人彎彎的眉眼下,湊近擁吻。
夢做到這,她驚醒了,捂着心口,久久不能回神。
她換上舞蹈鞋,在客廳裡一遍一遍的重複技巧。
其實,這幾個技巧組合,她已經練過很多次了,幾乎爛熟于心,也夠肌肉記憶,臨時反應,但她實在不知道做什麼,隻好一遍一遍的訓練,以撫平那場夢給她帶來的心慌。
那天傍晚,她去了晚宴,見到了酒色奢靡,燈紅酒綠。
她沒有在晚宴上見到沈淮,卻聽到了好幾次沈淮的名字。很多人都會和江婷詢問沈淮如今的近況,好像默認她們是綁定在一起的一樣。
事實也确實如此,江婷侃侃而談的,都是她從未聽過的沈淮。
是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沈淮,也是在異國他鄉為她煮面的沈淮...
她聽得失了神,像個闖入者一樣,與周圍格格不入。
她借口離開,打車回了家,下出租車,擡眸時,她看到了沈淮。
“鑰匙。”他隻說了這簡單的一句。
姜早沒完全反應過來,手已經伸向了口袋将鑰匙遞過去。他問了門牌号,便徑自上樓去搬行李。
她站在路燈下,愣愣的望着遠處那道背影。
他很好。
也許是因為他本身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