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不少,也比以前黑了,小麥色的皮膚近乎于古銅色。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到後面,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唯有眼睛還和以前一樣,充滿銳利的攻擊性。以前這種目光都是對别人,現在看向裴沛已沒有了不同,三十七歲的瞿西洲沉澱了歲月,如同陳釀越發有味道起來。
瞿西洲在朦胧的月光下淺淡的牽了牽嘴角,似是在笑,可面上又無多少笑意。
“真巧。”他的聲音是常年煙酒浸泡下的沙啞。
“嗯,過來辦事?”
“你也是?”
“對,有點事情。”
“這是?”
“我朋友,顧墨言。”
“朋友。”瞿西洲重複這兩個字,仿佛牙齒反複撕咬咀嚼,生吞活剝,“倒是很久不見了。”
裴沛笑笑覺得沒必要接這個話,“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你們忙。”瞿西洲說完卻不見轉身離開,定定的伫立在原地狼一樣的眼神牢牢的盯着面前的兩個人。
裴沛忽視掉那似有實質的目光,兀自對顧墨言說:“麻煩你送金律師了,我先帶她們回去,欠你一頓飯。”
“你可算了吧,今天本來是我欠你一頓,扯平了不是。”
裴沛松開抓着顧墨言胳膊的手,讓他先走。
顧墨言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瞿西洲,眼神詢問裴沛是不是真的沒問題,見她點頭才轉身去開車。
裴沛想走到駕駛座開門,剛邁出步子,聽到瞿西洲說,“生日快樂。”
裴沛腳步頓了一下,回了一句謝謝便要走,沒想到接着瞿西洲又開口,“戒指很漂亮。”
裴沛這次隻嗯了一聲便拉開駕駛座的門,沒有再回頭。
瞿西洲跟路旁的樹叢一樣很快消失在裴沛的視線裡,心跳如擂鼓,裴沛不想給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