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椴點頭:“嗯,你注意安全。”
阿奇笑嘻嘻地跟他套近乎:“椴哥你是不是很好奇山神的神像,我家也有一個,我把我家那尊送給你吧?”
陸椴意外地挑眉,有些好笑道:“你不怕家裡人揍你?”
阿奇不在意地擺擺手,道:“其實不瞞你說,自從我家請回那個神像,我爸就跟變個人一樣整天神神叨叨的,連家裡的生意都不管了,就天天想着怎麼掙大錢,隻有我累死累活顧這顧那。”
“我早就看不順眼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爸,我早就丢了,給你也無妨。”
兩人聊着聊着,陸椴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阿奇:“你認識陸山嗎?”
阿奇疑惑:“誰?”
陸椴換了個稱呼:“老黑。”
“哦哦!老黑啊,我當然認識了,我們陸家村最帥的哥們!椴哥你問他幹嘛?”
陸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家裡的親戚,我就随便問問。”
不知道阿奇怎麼想的,他直接對着陸椴比了個大拇指,誇贊道: “放心吧哥,他是個好人!”
陸椴:“……”
到了晚上八點半左右,阿奇如約給陸椴送來了那尊小型的山神神像,順便還有從他朋友阿明那順來的倉庫照片。
照片的内容很普通,就是一個鐵皮搭建圍起來的倉庫,滿地的木屑灰塵,角落牆邊堆疊着還未處理的原木,家具被堆疊在了一起,最裡面的角落裡,一些正在雕刻或是開始上漆的神像被擺放在工作台周圍。
陸椴皺眉,他先是放大了照片看那些木材,緊接着拿起了那個神像左右觀察,木材的手感溫潤,呈現一種淡黃色的光澤,在他入手的那一刻,熟悉的冷意順着觸碰的皮膚蔓延全身。
陸椴問了問味道,竟然是槐木。
木鬼槐,玄學裡極為招陰的一種樹木。
陸椴想找老黑問問關于神像的一些事情,結果怎麼找都不找到人,問周圍的人,他們都說不清楚、不知道。
從村民們的反應來看,陸椴總結出老黑是一個在陸家村有些名氣、神秘、卻又人緣極好的男人。
就在陸椴準備放棄找人的時候,他發現有人蹲在牆角偷瞄着老宅。
竟然是陸浩和上次的女孩子。
陸浩依舊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模樣,但是身上卻平白無故多了很多淤青傷疤,陸椴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揍出來的外傷,有些是很明顯的紫黑色淤青,有些是已經快好了的黃色痕迹,幾處淤青交疊在一起,不知道曾受了多少虐待。
那女孩看起來和陸麟年紀差不多,長得很清秀,一身老舊的碎花裙,她聽不見也不會說話,害羞地躲在陸浩的身後。
陸浩記得陸椴給他送過花,一見他就傻乎乎地笑了:“你是那個送花的哥哥!”
陸浩和陸剛不同,陸椴對他倒是沒有什麼惡意:“你們是來吊喪的?”
陸浩不是很理解吊喪的意思,而女孩通過唇語知曉了陸椴的意思,她拉了拉陸浩的衣服,給他做了幾個手勢,又指了指陸家太奶的照片。
見小女友發話了,陸浩瘋狂點頭: “對!浩浩和招娣是來吊喪的,太奶奶是好人,她會給浩浩和招娣好吃的!”
聽他這麼雀躍的回答,陸椴輕笑了一聲,将香遞給了他們。
見陸浩和女孩開始上香,她帶着他拜了拜遺照,陸椴忽然有所感覺,他側頭一看,隻見老宅外,一道朦胧模糊的黑影孤單地站在黑暗中。
陸椴瞬間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這時,一種溫熱順滑的觸感在小腿滑過,有些癢,一聲喵叫打斷了他的戒備。
陸椴低頭,那隻胖黑貓又神秘地出現了。
黑貓看起來很平靜,陸椴蹲下身撸了一把它油光水滑的毛,低聲問:“這沒問題嗎?”他指了指外面的黑影。
黑貓沖他叫了一聲。
果然,在陸浩和女孩走後,那道黑影慢慢悠悠地飄在他們的身後,也跟着消失了。
陸椴目送着兩人離開,彎腰将沉甸甸的黑貓給抱了起來:“你是來陪我守夜的嗎?”
黑貓的耳朵抖了抖。
陸家長輩忙乎了一整天需要休息,陸椴幾個小輩就商量着晚上輪流守夜,陸椴身強體壯,退燒後立馬原地滿血複活,他和陸烨商量着,堂哥堂姐守上半夜,陸椴和堂弟守下半夜。
到了後半夜,其他人都散了之後,陸椴從角落裡拿出了那個神像,果然,黑貓一見到這個神像,立馬往後跳了幾步,整隻貓開始炸毛,就連尾巴都膨脹了一圈,它耳朵呈現飛機耳,嘴裡開始沖着陸椴喵個不停。
如果貓能說話,估計就是沖他罵罵咧咧。
而原本還在滔滔不絕同陸椴說話的堂弟不知為何就停了下來,雙眼直楞楞地盯着神像看,聲音開始變得飄忽:“哥,這是什麼……它長得好好看。”
陸椴皺眉地看着堂弟咽了咽口水,想起阿奇提過他爸看見神像的反應,雖然不知道神像對于普通人有什麼影響,但他還是遠離了幾步。
果然,随着他的步伐,堂弟也楞楞地向前跟了幾步,中了邪似的一直盯着神像。
陸椴啧了一聲,也顧不上研究了,他狠狠地将神像沖着地上砸去。
嘭——!!
堂弟一個激靈,像是被驚醒了一樣,連連後退,表情十分的驚恐。
“卧槽……卧槽卧槽!哥我剛剛是怎麼了,我竟然不受控制了!”
陸椴蹲下身去将神像撿了起來,神像很結實,并沒有被暴力摔壞,倒是他這麼一摔,把神像厚實的底座給崩開了。
有一坨東西跟着摔了出來。
一股惡臭道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陸椴隻看了一眼就差點将晚飯給嘔了出來。
那竟然是一隻裹着黃符,被扒掉皮毛的老鼠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