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市已經被蔣家買走了,咱家酒樓,以後也就沒有繼續營業的必要了。”白緣雖然不甘心,但也沒辦法,作為一個商人,連原材料都買不到,還怎麼賺錢?
白悅垂頭喪氣地說了一句:“知道了。”走到鋪子門口取下了早上剛挂出去的木闆牌匾,換上了一塊“本店已打烊”的木牌匾。
她剛要關上大門,一隻野貓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直奔白悅的雙腿而來,白悅一個踉跄,雙手下意識的用力,把腦袋卡在了門框裡。
“啊……”一陣天旋地轉。
預想中的劇痛并沒有傳來,白悅隻覺得眉心一亮,周圍的景物瞬間一變,一大群五顔六色的魚兒從她身邊遊過。
這是怎麼回事?
她謹慎地伸出手,輕輕一碰。
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被這扇門給推了出來。
另一邊,白緣看到自己的女兒被卡在門裡,也不吭聲,擔心的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白悅光滑的額頭已經腫了起來,不過還好,沒有出血,看起來并不嚴重。
他剛要松一口氣,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呆住了。
“悅兒,你沒事吧?”
“悅兒,你醒醒,别吓爹!”白緣喊了半天也沒得到回應,隻好背着她往屋裡走去。
反正酒樓沒生意,閑着也是閑着,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兒。
白緣将白悅背回她的房間,把她放到床榻上,從外面拿了些冰塊用布包住給她的額頭消消腫,之後就把門帶上出去了。
白悅意識清醒了些,揉了揉被門撞腫的額頭,她還在想剛才看到的畫面,是不是她出現幻覺了?
她歎了口氣,身為一個穿越者,還是個廚子,要是真有個儲物空間就好了……
就在她這麼想着的時候,她的眼睛裡閃過了一道亮光。
當她把手伸進清澈的池水裡,一條又一條冰冷光滑的魚兒在她白皙的手指間遊動,她才意識到,這并不是自己的錯覺。
白悅邁着輕盈的步伐,在岸上來回踱步,心裡不停的念着阿彌陀佛,整個人都激動的要蹦起來了!這簡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她本以為自己是所有穿越者中最倒黴的一個,但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既然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那她就下定決心,要出人頭地!
白悅慢慢平靜下來,彎腰去抓那條魚,但很快,她的手就停了下來,現在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手裡拿着魚,實在是太紮眼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晚上再動手。
夜幕降臨。
白悅在床上躺了半天,直到天色慢慢黑了下來,她估摸着白緣應該已經洗漱睡覺了,便悄悄起床,準備去儲物空間裡抓點魚放在自家的魚池裡養。
“吱呀”一聲輕響,一道人影從虛掩的門縫裡鑽了出來,仔細一看,隻見這人影的懷裡鼓鼓囊囊的,似乎是在捧着什麼東西,人影往後院走過去。
“都給我老實點,我們明天見。”白悅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用水洗了洗手,回到自己的房間,呼呼大睡起來。
清晨,陽光明媚。
雖然酒樓依舊沒有什麼生意,但白緣已經養成了起得很早的習慣,當鍋裡熬好小米粥的時候,他習慣性地來到了後院。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水池。
還真是魚!而且,還不止一條!
白緣興奮地哆嗦着嘴唇。他急匆匆的走到白悅的房間,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白悅被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的走到門口。
“悅兒,咱家後院那池子裡竟然憑空冒出幾條魚來,我都不知道那池子裡是什麼時候有的魚!”白緣興奮的拉着白悅往後院走去,兩眼放光的說道。
白悅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父親,“難道它們是順着暗流,來到了我們家的池塘裡?父親,您真是吉星高照的有福之人啊!這樣酒樓就不需要關門了!”
“是啊,我收拾收拾東西,馬上就能重新開張了!”白緣哼着小曲,心情大好,将昨天摘下來的招牌重新挂在了門上。
白悅早就知道了,沒有高興的過頭,但還是受到了父親的影響,臉上的酒窩都露了出來,她整理了一下頭發,簡單的洗了把臉,然後撸起袖子,從池塘裡抓了兩條肥美的魚,送到了廚房。
烤魚的香味飄散在街道上,立刻引來了一些熟客。
-
“少爺,白家的酒樓又開業了!”一小厮匆匆跑進屋去。
“什麼!你仔細看清楚沒有?白家酒樓還真重新開業了?”蔣池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案上,因為情緒波動的原因,他的整張臉都扭曲了,剛好扯到前兩天的傷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但一想到白悅的美貌,蔣池就忍住了,他命令道:“你去打聽一下那個把魚賣給白悅的蠢貨是誰,打聽清楚以後,不管是哪個商戶,想法子讓他的魚永遠不能拿到溪口鎮來賣!”
他相信,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乖乖就範。
可這條路并沒有蔣池預想的順利,白家酒樓的生意越來越好了。
白家酒樓的魚肉味道極佳,再加上精細的刀工雕刻,精緻的擺盤造型,以及公道的價格,讓每一個來這裡品嘗過的顧客都贊不絕口。
酒樓裡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白緣和白悅兩父女忙的不可開交,還請了兩個幫手。
甯仲辛進來的時候,白悅正笑眯眯的招呼着客人,忙了一個上午,她的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有幾縷發絲沾在鬓邊,但一點也沒影響她落落大方的氣質。
天氣炎熱,她一邊收拾桌上的碗筷,一邊将衣袖挽了一截起來,露出白皙如玉的胳膊,修長的手指在烏黑的秀發上摩挲着,别有一番韻味。
甯仲辛愣了一下。
白悅收拾完才看到他,笑吟吟地朝他走過去。
甯仲辛緩了緩心神,鎮定下來。
白悅其實早已經發現門口站着一個人,她對他有印象。
他是肖王府的人,也是那天馬車上長得比女子還漂亮的男子,他身份很高,說不定跟肖王府的管事關系也不錯。
若是為他制作一份蛟龍出海,引起他的注意,說不定他回去後,就會跟肖王爺說這事。
雖然現在白悅和父親衣食無憂,但擁有了神奇空間以後,白悅也不滿足于現在的生活,她還想再試一試。
要是她親手制作的蛟龍出海,被肖王爺看中,不但能增加酒樓的人氣,還能讓他們父女二人在生意上多一份保障,最起碼,他們再也不用怕蔣池等人的騷擾了。
想到這裡,她走到甯仲辛的面前,微笑着請他入座。
甯仲辛讪讪地移開目光,在靠窗邊的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白悅讓新來的小二端上茶水,倒茶的間隙,她又偷瞄了一眼面前英俊矜貴的男子,笑容依舊,“這位客官,您要吃些什麼?”
甯仲辛見少女熟練地為自己斟茶,纖長如玉的皓腕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頗有幾分局促道:“實不相瞞,我初到此地,不知道你們這裡都有些什麼菜式?能否為我推薦一二?”
白悅知道這是個好機會,便向他介紹起菜譜:“我們白家酒樓最出名的菜就是烤魚,不過這烤魚也有很多種方法,公子應該很有見識,要不,我推薦你嘗嘗我白家最出名的蛟龍出海?”
甯仲辛停下手中拿茶盞的動作,這不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嗎,他不動聲色地挑起眉毛,帶着一絲期盼:“那就點這個吧,另外再來兩個小菜。”
他離開京都來這裡,除了品嘗美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這道蛟龍出海,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吃到了假貨,不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一下這道菜的真實味道。
白悅說道:“好的,公子您稍等片刻,菜馬上就來。”
甯仲辛點頭:“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白悅:“我叫白悅,愉悅的悅,是這家酒樓的主廚。”
甯仲辛也向她介紹自己的本名:“在下甯仲辛,仲夏的夏,辛勤的辛。”
白悅微微一笑,朝他颔首後就去後院洗了洗手,接着進庖廚忙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