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王大哥,我為你尋到了一位神醫!你馬上就有救了!”嫣然郡主往甯仲辛的病床上一撲,後面還有不少人要攔,甯仲辛擺了擺手,并沒有斥責,隻是讓人下去。
“難得你有這份心,他人在哪裡?”甯仲辛似乎是中了蠱毒的緣故,聲音懶洋洋的,可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戳着她的痛處。
甯仲辛看到嫣然為難白悅,暗中算計白悅,氣得七竅生煙,對她恨之入骨,卻也奈何不了她,隻能靜待時機給她個教訓,可現在她又找人來醫治他,這個情若是承下來,以後又少不得要被她拿捏。
甯仲辛冷笑一聲,“那大夫在哪裡?不要告訴我這位神醫就是郡主的貼身侍女?”
嫣然怎麼也沒想到,一向對她百般照顧的甯仲辛,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急了,連忙改口:“不是不是。”
甯仲辛見她隻是嘴上說說,并沒有帶着神醫過來,還以為她是在诓他,以前那個單純的小姑娘,什麼時候也會撒謊了?甯仲辛的目光落在嫣然身上,眼底的寒意更甚。
甯仲辛喚來卓格:“卓格。”
卓格一看甯仲辛的眼色,便知他想要做什麼,他那魁梧如鐵塔的身子,從甯仲辛與嫣然中間擠了過去,道:“郡主,我家王爺身子不好,不便再見你,你先回去罷。”
卓格從小在鄉野長大,對禮節一竅不通,半推半就地将嫣然郡主“請”了出去。
卓格送走了郡主,關上了房門,這一次,郡主是無論如何也進不來了。
郡主回過神來,并沒有放棄,而是站在門口,大聲道:“肖王大哥,你對我怎麼樣,我都不管,我這就去請大夫過來,他肯定能治好你!”
嫣然郡主望着緊閉的房門,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她身邊的丫鬟不知如何勸慰,隻能默默地跟着。
走到肖王府門前,嫣然忽然想起一事,問:“大夫真的回來了嗎?”
侍女搖了搖頭,守在郡主府外的護衛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大夫沒有回來。
郡主面色一正,“我再親自去一趟城南,看看那小鬼說的是不是真的,說不定是在騙我。”
郡主又要親自去找神醫,她身邊的丫鬟隻能死死攔住她,府裡已經有人知道郡主也中了毒,是在拜訪神醫時,在神醫的府中被有毒的銀針傷到中的毒,她怎麼可能再讓郡主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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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白悅正好把解百毒的魚眼放入鍋中熬成了粥,本來是要給甯仲辛喝的,可她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遇到這種情況。
神醫?能被稱為“神醫”的人,見多識廣,或許知道甯仲辛身上的蠱蟲來曆,到底能不能治好還得另說,白悅心中一緊,看來郡主是很難找的到真正的神醫了,這些傳奇人物,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如同白悅設想的一樣,嫣然找不到大夫,氣得直跺腳,恨不得直接讓人将神醫抓來,正所謂先禮後兵,既然敬酒不吃就讓他吃罰酒。
天色漸晚,白悅已經走到了城南的郊區,寒風刺骨,刺骨的寒氣從她的腳底蔓延到她的全身,讓她喘不過氣來。
白天的時候,這裡鐘靈毓秀,到了晚上,樹木搖曳,怪石嶙峋,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阿門……”她低聲念了一句。
“我是富強、文明、和諧、正義的新一代。”
“……”
白悅嘟囔了一句,大概是想再說點什麼,至少比聽那詭異的風聲要好,她自我安慰道:“這隻是我的錯覺,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娘親~”有人叫了一聲。
甯秦貝的出現,讓白悅吓了一跳,看到甯秦貝,她忍不住低聲斥道:“你能不能别總是這樣突然冒出來吓唬我,這邊本來就陰森森的,你又突然出現,吓死人了。”
“娘親,孩兒無意。”甯秦貝低頭,手指輕輕絞着。
她摸了摸秦貝的頭,放低聲線,“你怎麼出來了?”
“是這樣的,娘親,這裡有一種香味,我實在是忍受不住,被香味勾的,所以就從空間裡出來。”
“香味兒?”白悅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她也來了興趣,她其實很想找一位大夫,但現實不允許,連郡主這麼身份尊貴的人,所謂的神醫都不理不睬,她一個隻會做飯的小丫頭,怎麼可能請得起牛逼的大夫?
所以,白悅來這邊之後,也隻是在附近轉了一圈,并沒有靠近神醫住的府邸,更别說請神醫給甯仲辛治病了,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被人嘲諷一番的。
白悅跟在甯秦貝小小的身軀後面,看着他像小大人一樣胸有成竹地帶路,在這個陰冷的夜裡,她也放松了許多。
果然,沒過多久,她就聞到了秦貝所說的香味。
香味的來源是一種在黑夜中散發着淡淡的光芒的植物,葉尖兒的尾巴卷曲着,上面的脈絡清晰可見,充滿了靈性。
“娘親~能不能讓我吃掉它?”秦貝流着口水,舔了舔手指,一臉渴望地盯着那朵花。
“這是你發現的,你自己看着辦吧,再說了,這裡又不是别人的地盤,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别把自己的胃給撐壞了就行……”白悅說完,甯秦貝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白悅:“……”
大快朵頤,秦貝這才松了一口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着白悅招了招手。
白悅跟在他的身後,發現這藥可以讓甯秦貝的能力得到提升,也可以用來開辟釣魚空間,這真是意外之喜。
白悅回過神來,正準備回家,就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
白悅打了個寒顫,終于還是朝着聲音的來源方向走過去。
他的傷勢并不嚴重,可能是剛才在山上摔了一跤,身上的衣服被劃破了,但并沒有流血。
“沒事的,老爺爺,你這傷不算太重,”白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把老爺爺扶起來,“我不太認識回去的路了,老爺爺,你認識下山的路嗎?”
“謝謝你扶我啊姑娘,我知道怎麼走下山,”老爺爺指着東邊的灌木叢說道,那裡長滿了低矮的灌木,白悅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條荒涼的小路,用小路來形容都不為過。
“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荒郊野外的,若是走丢了,想要出去可就難了,還有豺狼虎豹,幸虧今天有你在,否則我這條老命可就要丢了!”
老爺爺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看樣子是摔傷了,白悅連忙迎了上去繼續攙扶她。
“今日之事,也算是有緣,若不是遇到了你,我可能還會在這裡繞來繞去,到天亮才能找到下山的路。”
順着小路往前走,拐了好幾個彎,周圍的景色還是和以前一樣,如果讓白悅一個人在這條路上走,她一定會以為自己迷路了,再也走不出去了!
“對了,你一個人上山做什麼,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以後你再來的時候,最好帶個年輕人吧,老爺爺,比如讓你的孫子孫女陪着你。”
老者沒好氣的說道:“今天隻是個巧合,平日裡我上山都是順風順水,今天真是倒黴!”
白悅知道,不管她說什麼,老人家都不會聽她的,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家人,把人安全送回去,然後提醒一下她的家人,以後要照看好家裡的老人。
“你又是為何來這?這荒郊野外,可不是個好去處。”
七拐八拐,方才看到不一樣的景色,的确是從山上下來了,但這一次卻是空手而歸,既沒有看到大夫,也不知道甯仲辛身上的蠱蟲如何了。
白悅歎息一聲:“實不相瞞,我這次上山,就是為了給我一個朋友來找大夫,我那個朋友命在旦夕,我以為找到神醫就能起死回生,可是我在這裡找了半天,都沒看到神醫的身影,我知道他住在這裡,但是不敢靠近他的住所,擔心被趕出去!”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是來找神醫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呐。”
白悅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弄的一愣一愣的,她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個穿着普通衣服的老爺爺:“您是神醫啊!”
老者摸着胡子說道:“我可不是什麼神醫,神醫隻是一個普通的稱謂而已,不知道你說的這位朋友是怎麼回事?聽你剛剛說的是中毒還是蠱蟲?”
白悅這才放下心來,幸虧她遇見了這位神醫,甯仲辛身上的蠱蟲,一定能解!
“我這位朋友,身上中了蠱蟲,還有一種奇毒未清幹淨,現在身體裡是蠱加毒。情況很不好,你能不能跟我一起下山,給我的朋友看病?”
大夫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人命關天,我這就跟你一起去見見你的朋友,隻是我沒有帶藥箱出來,還請姑娘跟我回府中取藥箱,然後我們一起去見你的朋友。”
白悅連忙道謝:“謝謝你,等我朋友恢複之後,我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神醫搖了搖頭,道:“你與我有緣,我自然會出手相助,還用得着感謝嗎?”
白悅跟着大夫來到他家,提着醫藥箱就往王府趕去。
“白姑娘,您終于回來了,王爺正等着您哩!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們就隻能去找你了。”
兩人剛到王府,就遇到了曹叔,白悅遲遲未歸,甯中辛還擔心她出了什麼事,若不是他拉着,隻怕王爺早就要拖着病體去尋她了。
“白姑娘,你快跟我來,我們一起去看看王爺!這位就是白姑娘請來的郎中?”
曹叔看着白悅身後背着醫藥箱的老者,有些不解的問道。
“他不是普通的郎中,這可是住在南郊的神醫,他一定能給王爺治病,咱們趕緊過去,别耽誤了!”
“原來神醫啊!失敬失敬,神醫,快裡面請!我給你提醫藥箱!”曹叔一聽是神醫,頓時大喜過望,看來王爺身上的毒,終于可以治好了!
神醫二話不說,将手中的醫藥箱交給曹叔,這樣他才能行走的更快。
三人往甯仲辛的屋子裡走去,甯仲辛靠在床頭,看着安然無恙的白悅,心裡也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呢。”
白悅高興的說道:“怎麼會呢,你看,我在山上遇到了傳說中的神醫,還把他請來給你治病,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來,讓他給你把把脈。”
白悅不等他回答,就走上前去,一把将甯仲辛的雙手從被子中拉了出來,對着那名大夫道:“神醫,你趕緊把把脈,看看他體内這蠱毒到底是應該怎麼解。”
曹叔連忙将椅子放在甯仲辛床邊,大夫點了點頭,坐到椅子上,伸手搭在甯仲辛的手腕上。
“幸好遇到了老夫,若是再遲些日子,恐怕就不好解毒了,不過眼下也不是什麼大事,待我用針灸之法,再調養些時日,定可祛除王爺體内的蠱毒。”
“那就多謝你了,神醫。”甯仲辛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