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婉嘴裡含着米飯擡起頭,幾個男生撸了袖子就要揮拳頭。
那幾個男生她認識,上午跟陳白一起打籃球來着。
所以......
她咬着筷子往後仰了仰脖子。
果然,在一群人裡看到了那抹黑色的身影,他單手端着自己的飯盒,一手插在口袋裡,如同一個旁觀者。
兩撥人眼看就要幹架,卻聽陳白淡淡的開了口:“都别動。”
這時,才有人想起來,陳白,才是被撞的那個。
一時之間,還真沒人說話了,都看向陳白。
撞他那人,也看向他,嗤笑了一聲:“怎麼,這就慫了?”
陳白沒說話,徑直走到他面前,直直的盯着他:“再給你一次機會,道歉。”
“道歉?”那男生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小子,出去打聽打聽你爺爺我的名号!”
陳白俯下身,眯了眼,眼底依舊帶着笑:“沒興趣。”
男生怔了一怔,怒了。
擡手就是一拳。
那拳,卻沒砸下來。
陳白單手扣在了他的手腕,在他無法動彈的同時,輕輕折了一下他的手腕。
男生頓時痛呼起來。
陳白眼睛裡依舊含着笑,模樣邪的很,松了手,輕輕拍了拍那男生的肩膀:“記住了,我叫陳白,以後見了,繞着走。”
話落,他轉身,尋了位子,坐了下來。
就在龐婉前面的位置。
她一擡頭,就恰好對上陳白的視線。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開始扒拉飯菜,那模樣,利落的很。
龐婉被抓個正着,覺得有些丢臉,紅着臉垂下頭。
好一會兒,她擡起頭來,壓低聲音對顧流深說:“剛剛那個男生你看到了沒?”
“嗯。”
“那是咱們班的陳白,厲害吧。”
龐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有一股莫名奇妙的自豪和崇拜。
記得龐婉上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還是在幼兒園裡。
而現在,她再一次用到了這個語氣。
卻是......對着别的男生。
顧流深感到了一股不悅以及危機感。
他頓了頓,才不太情願的用手語跟龐婉比劃道:“上學第一天就打架,有什麼厲害的?”
“啧,你怎麼跟個教導主任一樣?”
“......”因為他媽就是教導主任。
顧流深抿了抿唇,一本正經的蹙着眉跟龐婉比劃:“反正,打架就是不對的。”
“切!”
龐婉翻了個白眼,不跟他争論了,像顧流深這種根紅苗正,每天一副我是祖國社會主義優秀接班人的三好學生是不會懂她的少女心的。
反正,她就是覺得陳白有點帥。
......
晚八點半。
距離晚自習結束還有半個小時。
龐婉咬着筆看着數學老師今天剛剛布置的那幾道數學題,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一晚上了,這幾道題整整折磨她一晚上了。
她感覺發際線都上移了幾厘米,這題,卻還是解不出來。
數學作業明天上午就要收。
怎麼辦呢?
幾分鐘後,已經在埋頭預習明天上課内容的顧流深感到一根筆戳在了自己的手背,他側目。
龐婉讨好的看着他:“顧流深,借你數學作業看看。”
“看看還是抄抄?”顧流深寫了一句話過來。
龐婉看一眼,立刻委屈巴巴道:“什麼叫抄抄?我那個叫借鑒!”
顧流深看着她,眼裡分明寫着一句話——我早已看透了一切。
好吧,她就是想抄,半個小時,自己做已經來不及了。
龐婉癟着嘴:“就這一次嘛。”
“不行。”
“顧流深......”
顧流深鎮定的把龐婉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拉開,繼續寫字:“你先寫,等下了自習我給你講。”
這是默允了。
龐婉高興的恨不得親顧流深一口。
拿着顧流深遞過來的本,她歡快的抄了起來。
二十分鐘,抄完了數學作業,她舒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揉了揉手腕。
嗯,還有幾分鐘就下課了。
龐婉把書合上,舒展身子,靜靜的等待下課。
期間,暗搓搓的看了陳白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