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末。
也是這個短暫周末的最後一天。
龐婉一覺睡到日曬三杆,才懶洋洋的起來。
到了客廳,恰好趕上午飯。
吃過午飯,龐婉窩在沙發裡看電視,龐媽從洗手間出來,手裡還拿着拖把。
見龐婉抱着零食一臉滿足的樣子,龐媽格外痛心疾首。
上周小測試龐婉拿回來給她簽字的物理試卷隻打了四十三分,而此時此刻,她居然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這裡看偶像劇。
想想隔壁的小顧,回回考試成績近乎滿分還日日埋頭苦讀。
這麼一對比,她忍不住感慨,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
偏生龐婉毫不自知,這會兒竟還樂出一嗓子來。
簡直......想把她塞回肚子裡。
龐媽沉着一張臉吭哧吭哧的走到電視機旁,“吧嗒”一下,關了電視。
龐婉正看的起勁,電視黑屏了,她抱着零食哀嚎了一嗓子:“媽媽......”
“作業做完了?書看會了?考試可以考滿分啦?......”噼裡啪啦,倒豆子似的老生常談劈頭蓋臉的朝龐婉襲來。
龐婉聽的耳朵都要長繭子,利索的趿拉着拖鞋跳下沙發:“媽,求放過,我這就去學習。”
龐媽叉着腰,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龐婉鑽進了卧室。
龐婉坐在書桌前,攤開數學書。
看了幾分鐘。
無力的托住了臉。
頭暈,眼花,想睡覺......
她把視線從書上挪開,百無聊賴的看向窗外。
被風掀起的綠色窗紗後,是顧流深家門前那顆巨大的棗樹,這個季節,枝葉依舊泛着綠色。
顧流深這會兒在做什麼?
那書呆子,一定是在學習吧?
不如,順帶抄,咳,不,參考一下他的作業?
想着,龐婉就彎起了唇角,三下五除二把各科老師布置的作業一股腦塞進書包裡,出了門。
客廳裡,龐媽見狀,皺眉:“又要出去?”
“去顧流深家裡請教問題。”
龐媽眉頭松開了:“晚上早點回來吃飯。”
“好咧。”
龐婉背着書包愉快的來到顧家,敲門,進入:“阿姨好。”
顧阿姨正坐在客廳裡帶着眼鏡看雜志,見龐婉過來,面上透出淺笑:“來找流深?”
“嗯,有幾道題想問他。”
“流深今天不在,一早就出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呢。”
“那他去哪兒了?”
“這孩子也沒跟我說。”
......
直到走出顧家,龐婉都回不過神,這該是她第一次來找顧流深而顧流深不在家裡學習吧。
難道,這書呆子開竅了?
不可能,要知道顧流深的人生格言就是“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抛棄學習。
所以?
龐婉猜不透了。
好在,下午五點,去學校之前,顧流深回來了。
他穿戴整齊,背着書包,喊她一起去學校。
他們得在上晚自習之前趕到學校。
半個小時後,公交車徐徐向前,龐婉并肩和顧流深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嘴裡含着檸檬糖,垂頭問他:“顧流深,你今天背着我幹什麼去了?”
幹什麼?
想到自己做的事情,顧流深怔了一怔,繼而,臉紅。
足足平靜了幾秒,他才眼神閃躲的跟龐婉打了手語:“沒幹什麼。”
他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将這種事告訴龐婉。
他越是這樣,龐婉的心裡就越是跟貓撓似得,她舌尖頂了一下嘴裡的檸檬糖,眼睛眯起來,斂下長睫,逼視顧流深:“顧流深,你膽子大到已經敢瞞我事情了?”
龐婉離他太近了,近到她的長睫在他眼底根根分明,近到檸檬糖的氣息快要甜進他心裡。
剛剛褪去燥意的臉再一次慢慢發燙,他稍稍後退,裝作平靜的樣子,給龐婉打手語:“龐龐,這裡人太多,去學校我再跟你說。”
龐婉擡頭環顧四周,确實,有人在看他們。
更準确的,是在看顧流深。
龐婉面色有些兇的回瞪過去,轉瞬,又溫柔的朝顧流深點點頭。
車子晃了一路,終于到了學校。
吃過晚飯,就是晚自習。
饑腸辘辘的龐婉在吃飯時心無旁骛,直到上晚自習,被學習痛苦的折磨,才想起自己還有話想問顧流深。
教室很安靜,她寫了小紙條:“顧流深,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
顧流深垂着眼睫,想了幾秒,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