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泠翻開書。
一個東西卻順着側臉的碎發飛過來,落在趙泠剛剛翻開的手裡。
是枚折紙,心形的。
用的應該就是剛剛謝逸寫她名字的那頁紙,有殘缺的筆迹露出來。
無聊。
她掃了一眼,随手扔進了筆袋裡。
-
不知道是昨晚洗頭發着涼還是睡覺踢被子着涼又或者二者皆有,第三節課上到一半,趙泠開始痛經。
她不常痛經。
一般隻要在這個階段注意不要着涼不要吃冷的東西就沒事,就算疼,也隻是輕微的。
可這次,不一樣。
腹中跟刀絞一樣,一陣接一陣的刺痛。
十幾分鐘的時間,趙泠渾身就出了一層冷汗。
連臉頰的頭發都被打濕。
痛的根本沒法聽課,手抖的連筆都抓不住。
某個瞬間,她咬着下唇,嘴裡還是忍不住發出了小聲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隻短促的一下就被她掐斷。
但邊上許甯似乎聽到了,手裡的筆頓了一下,朝她看過來。
幾秒,他蹙眉,壓低聲音:“趙泠,你怎麼了?”
趙泠虛弱的搖搖頭。
許甯垂眸看了一眼她按着肚子的手:“肚子疼?要不然請假去趟校醫......”
“不用。”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泠打斷:“特殊時期,忍忍就好。”
特殊時期?
許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臉紅了一下:“哦,那你......趴着歇會兒,這節課筆記我幫你記。”
“謝謝。”
後面,謝逸趴桌上,把兩人的對話聽的一字不落。
他想起來,上節課下課的時候,趙泠似乎從課桌裡摸出個什麼東西,去了躺廁所。
所以,是痛經?
他一個大老爺們沒過這種經曆,不知道有多疼。
但看到小姑娘趴桌上,肩膀一直在空氣裡發抖。
那麼倔的一個人,都忍不住出了聲。
不知道得疼成什麼樣子。
謝逸抓了下頭發,有點焦躁。
但偏偏又幫不上什麼忙。
盯着那道背影眼神晦暗的看了幾秒,他冷靜了一點,摸出手機,點進百度,搜索女生痛經的應對措施。
終于捱到下課,趙泠一手拿了放在桌上已經沒水的水杯,一手捂着肚子站起身來。
謝逸聽到動靜收了手機擡眸。
這下,看清楚了。
一張巴掌大的臉一片煞白,唇瓣都沒了血色,額角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打濕了額前的碎發。
都這個時候,她還在逞強。
謝逸眸光又暗了幾分,他抿着唇,站起身來,不由分說的按住趙泠的肩,将她生生按回座位,然後劈手奪過她的水杯:“坐着,等我。”
“謝逸......”
謝逸沒說話,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就拿着她白色的雙層水杯出了教室。
在樓層的熱水機上接了熱水,擰上蓋,沒回教室,下了樓。
地下超市裡,轉悠了半天,謝逸在貨架上找到了紅糖。
又把不同包裝的同糖比對了一下,回憶着百度裡的内容,謝逸最後挑了一袋散裝的姜汁紅糖。
當場結完帳,找了空處撕了包裝,拿了一袋倒進水杯,晃勻了,才離開地下超市。
他身後,一群人眼見着校霸手裡拿着一個白色的保溫杯,一袋紅糖,急匆匆的走了。
教室。
趙泠趴在桌上,快上課了,才看到謝逸從外面回來。
一手拿着她的保溫杯,一手拎着一袋拆了封的紅糖。
三兩步走到她面前,男生把水杯把她手裡一塞,紅糖往她追上一放,皺着眉頭:“這麼大人了,怎麼還照顧不好自己?”
趙泠難得沒反駁。
陽光下,她看到謝逸額角和鼻尖的汗。
上課鈴很快響起,沒等到她的謝謝,謝逸也不在乎,坐回了自己座位。
趙泠拿過桌上的保溫杯,杯壁有熱度透出來。
但不夠。
她試圖擰開水杯,讓熱氣冒出來。
這樣她不僅可以驅驅冷意,還可以讓水散熱。
隻是......
大概是因為痛經的緣故,她這會兒渾身沒力氣。
手上又出了一層汗,滑的要命。
擰了好幾下都沒能擰開。
許甯看了一眼,開口:“要不然我幫......”
話音未落,一支手從後桌伸過來,強勢的從趙泠手中拿走了水杯。
三兩下擰開,再遞回到她手中。
熱氣飄出來的同時,鼻尖,一股姜汁紅糖的味道彌漫開來。
周身,忽然就暖了點。
像是。
一路熨貼進了心底。
後桌,圍觀了全程的吃瓜群衆李猛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震驚,湊到謝逸跟前:“不是吧逸哥?連幫買紅糖這種事你都做得出來?”
謝逸盯着前邊那人,眼皮都沒掀一下。
李猛擡手拍上他的肩:“舔狗,絕對舔狗,你這也太寵着小姑娘了?”
謝逸終于擡了下眼皮,目光掠過李猛的手:“我的人,我不寵着誰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