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立刻否認:“隻是假期認識的啦。”
松田陣平眨眨眼,再次選擇性失聲。
山下喜久枝若有所思,先放下試探:“八雲是沙希前輩的孩子……沙希就是結城沙希,之前我們一直擔心他會放不下,畢竟……”
她苦笑一聲:“我入職後一直是沙希前輩帶我,我也放不下,所以沒資格說他。”
萩原研二眼睛亮了一些,發覺這是一個超級好的機會:“山下警部和小八雲的母親很熟悉?”
“很熟悉。”山下喜久枝跟在搭檔尾上的車後面,沖過了一直保持綠燈的路口,動作熟練語氣老練,“我見過很多次八雲了,他肯定也認識我,不過還是小時候見得多,長大了八雲也不好玩了。”
她歎了口氣,感慨道:“現在刑警的工作忙,再加上八雲沒主動聯系我,我也有點過不去這道坎……他和他的母親有些太像了。”
萩原研二眨眨眼,附和道:“這樣啊……”
他露出一個燦爛到很刻意的笑:“小八雲很可愛哦,别看他冷冰冰的,其實情感超級豐富,隻是不怎麼表現出來呢!”
然後他維持不住笑容,低頭失落的說:“小八雲總是想推開我們,是因為我們以後會是警察嗎?”
松田陣平悄悄直起身,像是憤恨的附和道:“真是太過分了!”
如果是對結城八雲很了解,再加上是女性長輩的人選,那很可能就隻有眼前的這位山下喜久枝警部了。
那麼,他們能不能從她的嘴裡知道答案?
“八雲……他恐怕是覺得你們會灰心吧。”山下喜久枝想了想說,“他怕你們知道他家裡的事情,失去對警察這個職業的敬畏和熱情。”
她面向前面的道路,臉上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從側面都能看出她對結城八雲的認可:“他一直是一個很溫柔的孩子。”
松田陣平看似不耐煩地往旁邊靠,似乎是拒絕交流的模樣,但是熟悉他的都知道,他自己糾結,還有點不好意思了——在和自己生悶氣。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抱怨:“把顧慮和我們說了會怎麼樣啊?!”
萩原研二:“但我們已經知道了,他怎麼不會多相信我們一點呢?”
“他更相信自己,也愛憋着不說。”
山下警部笑了笑:“他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他看着好說話,真觸及到他已經做好決定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松田陣平忽然說:“他想當警察嗎?”
山下警部:“從沒有聽說過……他其實很讨厭父母都是刑警。這聽着風光,但我們這一行,加班是常事,突發情況多,也經常會爽約,陪伴家人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萩原研二的眼睛裡都要沒有光了。
松田陣平也閉嘴了。
山下警部:“他現在想當警察?那說不定,是在意外過後,才開始想當警察的呢?”
萩原研二苦笑:“那我還是甯可他不想當……”
“是啊,這一行怎麼可能輕松呢?死了比活着的可能大。”山下喜久枝歎氣,“他原本是想辦個劍道場的吧……”
車裡一時安靜。
萩原研二忽然瞪大了眼睛,情緒激動:“小八雲發了位置信息!”
“什麼?!”
松田陣平也湊過去看:“我知道這個,是前兩年破産的會社下屬小廠房!就在現在前行的方向!”
山下喜久枝當機立斷:“不管是不是陷阱,這個地方都得去!”
再加上道路重合,說明就是這個地方這條路!
她加速超車,越過前方搭檔的車。後面的花井和弘警部開的車也跟上了,他車裡載的是諸伏景光和降谷零。
萩原研二越想越急:“他說有炸/彈,他學過拆/彈嗎?他真的不會故意尋死嗎?”
……陷阱的可能性降低了,犯人可不會提醒小八雲的朋友,說那裡有炸/彈。
山下喜久枝也沉默了,半晌才說:“哪怕從家學淵源的角度想,他也不會吧……尋死、這不好說。現在,聯系我手機裡的爆/處組。”
她把手機解鎖,扔給萩原研二。
其實來不來得及,真的很難說了。
爆/處組到現場還需要時間,再加上排/爆的時間……誰知道這個炸/彈留給了結城八雲多少的求生時間?
山下喜久枝的後背瞬間就出了冷汗。
不管是從自己的角度來說,還是從結城家、或者警視廳的角度來說,結城八雲都不能出事!
絕對不要出事啊,八雲!!
車輛呼嘯而過,隐約間能從透過的玻璃中看見老練刑警嚴肅的臉。
*
結城八雲:啊?誰?劍道場,我?
來不及為他被“造謠”想辦劍道場而哀悼,下一個到場的是他不會拆的炸/彈!
……好像死了更快,他想。
于是,好不容易到場的三個警官和五個警校生,就直面了爆/炸瞬間,火光沖天的廢棄廠房倒映在他們眼中,竟然有種詭異的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