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的沒有越獄的消息。
要是越獄了,那群媒體就一窩蜂的湧上來了,像是見到屍體的秃鹫一樣。
也許警視廳會為了公信力而壓下,但從曾經有一隊警察殉職,犯人越獄還被報道出來的情況來看,他們非常可能不會壓下來。
他不打算告訴結城八雲。
隻是眼睛下意識和同樣看過來的諸伏景光對視,瞬間達成共識。
然而,黑發青年忽然按住了他的手,搖搖頭。
然後又飛快收回手,就好像是被燙到了一樣。
萩原研二來不及糾結這一點——話說他是什麼污染源嗎——他輕聲問:“不問了?”
黑發青年點點頭,金色的眼睛都黯淡了幾分。
不問了,問有什麼用呢?就連萩原前輩都是“沒有越獄”的反應,如果這個組織強大,那麼不論武田一希短暫的越獄與否,都會得到“沒有”的答案。
結城八雲得出結論:沒有問的必要。
等到醫院的時候,他的聽力好了很多,雖然還像是蒙住了一層膜一樣模糊,但他能勉強聽清,不像之前隻能連蒙帶猜。
萩原研二松了口氣:“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不然他一定會愧疚自己沒能早點到,哪怕早一分鐘呢?哪怕這事情本來與他無關。
但人本來就是複雜的生物,情緒也十分多變。像這次的事情,道德感高的人就很容易産生“我要是能早點到就好了”這樣的後悔情緒。
也許到了也什麼都改變不了,但是萬一呢?萬一哪怕能有一丁點兒的改變……就算死在那裡,心裡也不會有後悔的情緒産生。
說回來,結城八雲的耳朵沒什麼問題,而他們離得遠,挺多覺得燃燒的廢棄廠房太熱了,熱浪沖天,耳朵隻是被震了一下,沒什麼事。
這也是好事吧。
結城八雲:“……”
他沒輕易開口,因為太容易變成超大聲。
他不太喜歡引起别人的注視……不過,引起注視對他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麼損失?
他雖然沒有感覺被别人讨厭,但和真正對其他人目光的水柱不一樣,他會尴尬,而富岡大人不會尴尬。
是他不夠成熟!
兩個人相對沉默,似乎沒什麼可說。
一旁的諸伏景光體貼開口:“現在快臨近中午了,餓不餓?我去買幾份便當?花井警部呢,要不要我幫忙一起帶一份回來?”
特殊搜查一課的花井和弘拿好醫生開的診斷證明,擡手看了眼手表:“這離警視廳不遠,再忍耐幾分鐘,我帶你們回去食堂吃,我請你們。”
警視廳的食堂,價格便宜,而且那肯定是要比外面的便當好一些,至少不會出現買兩三份便當都吃不飽的情況。
幾個人乖乖跟着回去解決午飯,短暫午休後又開始了下午的錄筆錄。
結城八雲在裡面錄筆錄,幾位警官在外面讨論。
花井和弘:“我覺得,讓刑警的孩子們學習一些自救知識是必要的。”
就比如現在,如果不是結城八雲的身體素質過硬,還有出色的理論知識,他就會死。
山下喜久枝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這個可以提上日程,不過能不能通過,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
尾上大翔:“那些家夥……”
他看似穩重,但畢竟入職多年,早已經明白上面的小九九,他的心裡也有一點小叛逆:“漲名聲的他們願意,多花錢的他們就不願意了。”
花井和弘:“這麼說也沒有錯。”
山下喜久枝拍拍雙手,在他們說出更加大逆不道的話前制止:“好了好了,我會向上面打報告的。”
尾上大翔點頭,花井和弘說:“帶上我的名字。”
山下喜久枝:“最後果然什麼都搜索不到,燃燒後的廠房裡也沒有線索,爆處組到場後隻分辨出很可能是最新型炸/彈……而這邊,哪怕八雲說了見到武田一希和富田誠一,這也隻能讓前者被看關更加嚴格,讓後者在發布的懸賞上的金額增加。”
尾上大翔沉默了會,然後說:“……不是每一個案子都能破的,這必定會是懸案。”
花井和弘平靜的附和:“是,我的履曆上也要增加一件懸案了。”
山下喜久枝聳聳肩,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他們在道别後分開。
*
幾位警校生最後陪着結城八雲一起回了獨棟小别墅。
結城八雲:“不用。”
拒絕無效,幾個人高馬大的警校生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幾乎是把他裹挾着送回去。
一米八三的個子雖然不是他們中最矮的,但是氣勢莫名就矮了一截。
降谷零嚴肅愛較真,總是會被松田陣平氣到,輕易被挑釁,露出近乎“M”的嘴型,就是中間的V沒有那麼深,不過反之松田陣平也是會被輕易氣到,但松田像黑/道大佬。
兩個人相處的時候,結城八雲看着最靠譜。
兩個小學生隔着靠譜的紅秋褲成年人——不,其實沒有紅秋褲——你來我往的“吵”了一架。
在門口,他從郵箱裡拿出信件,發覺有一封沒有署名和收件人,可以看出是手動投遞。
他打開後愣住了。
——裡面是一枚鑽戒,和他右手無名指上那一枚鑽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