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驚,唐沫卻抓住機會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救命啊!救命——”
男人慌張地死死地按住了她的嘴,唐沫的呼救聲被掐斷,連呼吸也中斷了,那個男人死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聽到她凄厲的呼救聲,外面的人急得連連敲門:“女士,發生了什麼事?能把門打開嗎?女士……”
但在男人用盡全力的按捂下,唐沫徒勞地踢着腿,感覺胸腔的空氣被一點點擠了出去。
我命休矣。
唐沫感覺意識正在一步步地抽離,靈魂驚恐又徒勞地想要留在自己的身體裡,但卻像清晨的白霧見到陽光一般慢慢地消散。
她掙紮的手腳漸漸無力地垂了下來,朦胧間,仿佛聽到門“砰”地一聲巨響,整個門被踹了下來,咣當一聲倒在了地闆上。
走廊的微弱的燈光照了進來,身上的重量猛地被拉扯開,屋裡的燈被打開,白熾燈刺眼的光令她雙目一陣不适,她忍不住再次閉緊了眼。
混亂的人聲,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拳打腳踢在人體上的聲音,有溫柔的手幫她拉下了被撕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又有人擰了熱毛巾想幫她擦臉,卻被人阻止:“不能擦,等警察來,去醫院驗傷。”
抱着她的那個柔軟的身體在顫抖,不停地摸着她的額頭握着她的手安撫她不要怕。
唐沫的意識很模糊,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懂,眼角的淚不停地流下。
屋子裡好像來了更多的人,她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有人在翻她的眼皮,不停地拍着她的臉想讓她清醒過來,但唐沫的頭很暈,感覺屋子一直在晃來晃去,環境吵到她想吐。
她不知道自己真的吐了,那個渾身消毒水味道的人聲音緊繃:“吐了,很可能是有腦震蕩,得馬上把她轉到醫院去。”
意識完全抽離之前,她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呼喚:“唐沫~”
陸北辰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唐沫跟他說話說得好好的,然後他的耳朵裡就聽到了一聲巨響,緊接着就是唐沫呼叫救命的聲音。
手機摔得有點遠,但唐沫那若有似無的呼救聲堪比恐怖片,陸北辰大冬天裡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等反應過來,他已經抓起車鑰匙往樓下跑去。
他不停地撥打着唐沫的微信電話,但沒人接。
聽微信電話裡傳來的動靜,唐沫必定是遇險了!天,這麼晚的時間,她一個單身的女人,為什麼還沒有回家?!
車子開上了路,他才無力地發現他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唐沫,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裡,也不知道要怎麼幫她。他甚至連她電話都沒有,隻有一個微信,他也不認識她的朋友,就連想報警求助,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她。
陸北辰從未有一刻這麼無力過,他開着車不停地在周圍的農民房小區外圍轉,手握成拳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微信電話可能打出去幾十個,像過了一個世紀這麼久,終于接通了。
陸北辰大喜:“唐沫!你沒事吧?”
對面答話的卻是個陌生的男人:“你是302這位女士的朋友嗎?”
陸北辰急急道:“對,她現在怎麼樣了?她在哪裡?”
男人頓了一下:“她遇到色狼了,現在情況看着不太好,我們在等警察跟救護車過來……”
陸北辰的心直直地往下沉:“麻煩你用她的手機發個定位給我,我已經在路上了,但不知道她住哪裡……”
男人道:“哦,這裡是XX小區3巷6棟302,你把車停到吉雲路崗亭外走進來吧,這裡已經圍了幾十号人了,很好找的……”
吉雲路?!他正往吉雲路的方向開,陸北辰腳下油門一踩,也顧不得超速了,直接飙到一百多,不到五分鐘就已經找到了地方停下。
車門甩上,他邁開大步跑進了小區裡,果然很好找,周圍已經圍了上百人。
警察跟醫生剛到,有兩個民警堵在6棟的大門口不讓閑雜人等上去,陸北辰擠進去,民警要攔他,他急急道:“我是受害人的朋友,快讓我上去。”
民警不肯信,陸北辰急了,摸了摸褲子口袋,把自己的交警徽章拿出來給警察看。
警察一看是半個同行,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身份,把他放進去了。
陸北辰三步兩步地跑上了3樓,樓裡面擠滿了人,鬧哄哄的,都在大聲咒罵着那個施暴的男人。
陸北辰完全顧不得那被綁了起來、被打得蜷縮在地上的男人,一個箭步沖進了唐沫的出租屋裡,一個女人懷裡抱着昏迷過去了的唐沫,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在給唐沫做檢查。
唐沫仿佛是一個破碎的娃娃般,可憐又無助。
陸北辰隻覺得眼前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