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坐下的賽博改造人和星際海盜由于突發變故而僵硬住。
賽博改造人拉開椅子的手臂停頓,星際海盜維持着屈膝的姿勢,屁股懸在床上方十幾厘米。
女巫下意識展開了一層瑩綠的防護罩,可惜仿佛魔力不足,立刻消散。
劍修的反應最大,意識到發生意外的是他的搭檔後,靈劍瞬間出鞘,現在好笑地懸在半空,像無頭蒼蠅一樣不安地轉動,卻不知道目标是誰。
白億睜開雙眼,淺色的琥珀借窗戶投進來的微光瑩瑩發亮,對準安惜年。
安惜年摸摸白億的小腦袋,無聲安撫:【乖乖,别怕。】
貓貓抖着頭打了個噴嚏,沒有掙開安惜年的掌心,黑暗中尾巴尖兒隐秘地輕動兩下。
安惜年垂眸,隐去笑意。
白天的違和感應驗了。
最初見到卧房的四把椅子和火房的四套碗筷,安惜年沒認為奇怪。
直到四人查看任務背景介紹時,她無聊間打量起這間屋子,才發現了不對勁。
被四人翻出來亂扔的大小不一的衣服有四套。
飯桌和書桌上的茶杯也隻有四盞。
巧合出現三四次就不算巧了。
一切都指向,天師隻能有四人。
她趁離開前單獨前往火房一趟,或許那四個人真的以為她是去找樹枝,方便寫字。
她有長刀,不比樹枝好用多了?何必多此一舉?
她特意去一趟火房,是為了把白億之後要用的碗藏起來。
當時安惜年無法确認自己的推斷是正确的,這招隻是未雨綢缪。
結果誤打誤撞,回來後居然真的看到她用過的碗碎掉了。估計是有人想用她的碗喝粥,但是被規則拒絕了。
先前隻有女巫和劍修坐過椅子,四張椅子沒有全部被占滿,因此兩人的占位不作數。
但現在所有人都喝過粥,四個碗全部歸主,四位天師的身份已經确定。
怪談不再接受天師以外的人使用數量為四的物品,所以女巫才無法坐下。
女巫之外的另一個倒黴蛋不知是誰,也不知道倒黴蛋們失去了任務背景賦予的身份,接下來會經曆些什麼。
總之,這不是她和白億需要操心的問題了。
其實她有些不解,難道這四位老手有足夠的底氣支撐他們忽略這些細枝末節嗎?
安惜年起身,重新把油燈點燃,安靜地坐回原位,欣賞起四人的表情。
[直播間少數用戶回憶起你之前藏碗的舉動。]
[直播間少數用戶希望知道你是否預料到了目前的狀況。]
安惜年左手放在腿上,悄悄比了個大拇指。
[用戶829因為你的先見之明感到爽快,打賞20晶體。]
[用戶2欣賞你的陰險,打賞50晶體。]
[用戶747投資5晶體。目前商城籌資進度255/1000。]
……
[一分鐘内,直播間觀衆共打賞200晶體,共投資310晶體。目前打賞收入360晶體,商城籌資進度560/1000。]
安惜年覺得播報實在太吵了。
等出去了,得找個法子讓系統隻播報最後的彙總信息。
看到風除了把椅子掀翻之外沒有别的動作,四人吊起來的心微微放下。
女巫不敢再坐椅子,卻實在太累。她試探着坐到床邊發現沒事後,身體終于放松下來,但臉色仍然蒼白。
賽博改造人撐着椅背,忽然面向安惜年,平直的語氣裡透出掩飾不住的懷疑:“你知道什麼?”
安惜年露出淡淡疑惑,頭無意識地小幅度歪着。
【我就是一個弱小的純種啞巴人類而已。我能知道什麼呀?】
白億埋在衣服窩裡突然咳嗽一聲。
安惜年眸光微動,連連為白億順氣。
現在最重要的是彙總信息,幾人沒辦法,開始各自彙報打聽來的消息。
内容大同小異,跟安惜年之前聽說的完全重合。
輪到她和白億的時候,她思考片刻,拿過紙筆,把村口村民提到的“戰神廟”寫了出來。
剛看到“戰神廟”幾個字,星際海盜皺眉:“戰神廟?我們也遇到了那個村口的女人,沒聽她提過。”
安惜年不爽擡眼,眼刀飛向星際海盜。
對方似乎想起了安惜年抵在女巫脖子上的長刀,讪讪閉上嘴。
安惜年繼續寫到:背對她走出幾步遠,從她的自言自語中聽到的。
賽博改造人:“也許隻能觸發一次。”
劍修同意:“安姑娘和白兄是第一個到達的,能得到不同的信息很合理。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信息嗎,安姑娘?”
安惜年放下筆,搖頭。
四人讨論重開。
白億睜開一隻眼,瞥了眼面前帶着墨香的紙,立刻像是被字體辣到眼睛一樣快速合上了。
晚上睡覺前,他們商量好賽博改造人和星際海盜一組明天繼續去村子裡打聽消息。也許時間來到第二天會有不一樣的情報,而且今天他們沒能去到關押将軍的地窖,明天需要繼續碰碰運氣。
剩下安惜年四人,前往戰神廟。
夜半,安惜年隐約聽到外面傳來咚咚戰鼓的聲音,連胸口都在随之震動,眼皮卻無論如何都擡不起來。
她能感覺到她柔弱的搭檔在懷裡不安地動了動,于是盡力挪動雙手,摸索到白億耳朵的位置,把兩隻軟乎乎的小耳朵蓋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安惜年睜開眼,擡起手,發現白億的尾巴在她的小臂上緊緊繞了三圈。
白億被安惜年的動作帶醒,打着哈欠發現自己的尾巴居然在安惜年手臂上時,原本的睡眼朦胧立刻變成怒目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