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到達食堂。
這個時間來吃飯的攻略者不少。除了他們,食堂裡一共坐了5個人,互相之間都在低聲交談,面色難掩興奮,顯然對狼人套裝很感興趣。
選好适合兩人胃口的早餐套餐之後,安惜年和白億找了個角落位置用餐。
精靈在和她的搭檔2号位一起在用餐。
精靈發現他們的身影,視線時不時往他們這裡飄過來,卻沒有選擇上前交談。
2号位紅發人外比精靈更明目張膽,視線大大方方地在安惜年胸前停留。
确認安惜年确實受傷之後,他哼笑一聲,仰頭對半空擺出一個“無聊”的口型。
看上去像是不滿直播系統對于玩家身份的安排。
其他所有人都在保持着互不打擾的原則,隻在搭檔間進行交流。
除了那個落單的人。
安惜年對這人有印象。那人是10号位,搭檔則是4号位。
昨天的臨時讨論中,這兩人除了自我介紹以外沒有做出其他發言。
而安惜年記得10号位的原因很簡單。
對方是個土豆人。
真正意義上的土豆人。圓圓的土豆,上面長出五官,以及短短的、可愛的手腳的那種。
土豆人的聲音則與外表割裂,用安惜年世界的話來形容就是“禦姐”,昨天安惜年聽到對方開口的時候吓了一跳。
距離日間聚會還有5分鐘時,安惜年和白億到達聚會房間。
桌邊位置隻空了四個,而狼人服裝消失不見,一點痕迹都沒能留下,連服裝散發出的混雜氣味都已經消散。
9号位沒有選擇吃早餐,隻比安惜年先一步來到聚會房間,奇怪道:“你們說,幾分鐘之前,桌面放着一件狼人的服裝?是什麼樣子的?”
1号位推一下眼鏡,幫忙解釋:“面具是真狼的頭部,其他身體部位都是金屬防護,頭和身體分開。整身高度大約兩米。”
3号位吸血鬼的目光依次掃過在場所有人的眼睛:“我們這裡沒有,那個身高的人。”
這時,昨天黑底銀字的那面牆上,出現了10秒的倒計時。
空缺的隻有兩個位置,2号和4号。
這次狼人殺不禁止“場外殺”,非狼人陣營的玩家可以在白天殺人。
剛剛在食堂的時候,安惜年才見過2号位和12号位精靈在一起。難道精靈她……
安惜年緩緩轉動目光,對準精靈。
精靈看懂安惜年眼神裡的含義,一下子慌張起來,連連擺手:“不、不是我,我沒做。”
倒計時走到最後兩秒,2号位人外終于踏着最後時限出現在樓梯上,手裡拿着一本古舊的牛皮紙封書。
兩秒後,倒計時清零,連接上層的開口驟然關閉,力道極大,像是懸空橫向的斷頭台。
同時,2号位人外站立的樓梯開始旋轉向下,逐漸收回一樓地面之内。
2号位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沒有慌張,站在原地不動,等待樓梯把他緩緩送到地面。
獵場管家的聲音忽然響起:“恭喜各位貴賓度過第一夜。日間聚會現在開始。”
随話音消失,圓桌中心忽然升起一個巨大的金色相框。
相框的浮雕樣式華麗,甚至點綴許多看似價值不菲的寶石。
相框升到一定高度後,開始懸空旋轉起來。
滋。
唯一空缺的4号位傳來響聲,如同嘲笑一般,出現了4号位本人的投影。
投影裡的他動态十足,笑容燦爛,頭部和身體卻錯位。整體被處理成黑白色,唯一的亮色是頸部錯位處的那抹紅。
相框緩緩轉動,直到從某一角度,以安惜年的方向能看到相框完全框柱那個投影。
一幅詭異的遺像。
但現場所有人都不為所動。
比這變态的畫面,他們不知見識過多少了。
9号位明白過來:“所以昨天死的4号,是個狼人?這可能嗎?我們昨天睡前不是都喝了那種讓人昏迷的水嗎?”
“有些人體質強一些,當然能醒過來咯。”2号位人外走向自己的位置,視線完全不加掩飾地注視安惜年,“你說是吧,啞巴?”
剛說完,2号位又做作地捂嘴:“哦,不好意思,忘記你說不出——”
一把純黑短劍懸在他喉嚨前,正細細顫抖。
安惜年的攻勢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抵住,就像是第一個怪談時,她見識過的劍修的禦劍術。
但2号位顯然技高一籌,這種念力操控幾乎可以與她的七成力量匹敵。
安惜年與2号位對視,松懈力量,緩緩把短劍收起來。
2号位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哼笑一聲。
可他剛發出第一聲鼻音,身體突然飛出兩米,摔得四腳朝天。
2号位懵着,察覺到鼻腔傳來一陣劇烈的酸澀。
他猛地擡手,遮住血流如注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
不遠處,安惜年收拳直起身,拿出自己的設備,找到協會開發的快捷短句功能,點開其中一個。
音量不大的拟人女聲在封閉空間内響起。
“你好。”
房間内一片死寂。
安惜年低頭看一眼,發現自己點錯了,于是換一條又點一下。
“不會說話,但略懂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