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膜的移動速度緩慢,安惜年卻感受到了陣陣微弱的氣流。
……
【……嗯?】
幾秒之後,罩膜緊緊包裹住安惜年的全身,甚至覆蓋她的口鼻,随着她的呼吸頻率有節奏地一起一縮。
窒息的感覺痛苦至極,安惜年卻不能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
好在紅發女值得信任。
在罩膜覆蓋安惜年的瞬間起,紅發女的手下動作加快數倍,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把她需要做的工作全部完成。
最後一次滴聲結束,罩膜挪離。
安惜年聽到紅發女不知對誰報告的清晰聲音。
“結果和第一次任務結束後測得的數值完全一緻,目前看來她沒有任何身體上的變化。”
說着,紅發女忽然輕笑一聲:“或許應該升級一下針對純種人類的設備?畢竟白塔裡不常有純種人類,檢測設備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吧。老舊的設備,測出的數值不一定準确,不是嗎。”
對方的反應安惜年無法聽到,也許是在通過文字與紅發女交流。
片刻之後,似乎得到了對方的許可,紅發女再次讓檢測床動起來。
不知道對方的監控持續到什麼時候,安惜年即使察覺自己已經離開房間,也維持一塊會呼吸的木頭狀态。
直到她感到自己又進入某個房間,有針頭從床邊探出刺入她小腿外側。
一股冰涼的液體注入血管,随循環逐漸遊遍全身。
這是能讓她清醒過來的藥劑嗎?安惜年拿不準,依舊沒動作。
紅發女“嗯?”過一聲,接着安惜年再次聽到了床邊響起針頭探出時的輕微機械音。
這是在讓她醒過來了。
安惜年終于睜開眼。
在任務中摘除的眼球已經恢複。她裝出被光線晃眼的模樣,視線失焦。
很快,她迅速凝神,掙開檢測床的束縛,翻身擡手向紅發女的喉嚨襲去。
出乎意料的攻擊被紅發女輕易擋開。
對方的笑容中帶了些細微的滿意:“辛苦了,你現在可以離開。”
安惜年四處尋找自己的設備,視線每每掃過紅發女時,都顯出陰狠。
紅發女把設備抛到安惜年懷裡,預判她的疑問:“沒對你做什麼,隻是需要你在絕對安靜的狀态下進行基礎檢測而已。”
“還是你認為,白塔真的對你出手之後,你也能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完整地坐在這裡?”紅發女笑得意味深長。
原來另一方是白塔。安惜年了然。
她的身體數據,估計會由白塔傳送給直播系統。可白塔不允許直播系統進行“觀察”。
先前她就猜測白塔和直播系統互相獨立,卻沒想到如此泾渭分明。
安惜年思考清楚之後,狠瞪紅發女一眼,拿好設備快步離開了房間。
做戲要做完全,直到進入熟悉的一樓大廳,安惜年才讓全身放松下來。
她看向手裡的設備。
屏幕上是不知什麼時候被紅發女輸入的“能量水”三個字。
【原來最後注射的是能量水,難怪剛才感覺格外有力氣。】
想着,安惜年的雙臂忽然被人抓緊。
“怎麼這麼久?”白億焦急地上下掃視安惜年,“身體有暗傷嗎?讓我看看眼睛。”
白億湊近,捧住安惜年的臉仔細觀察她新長出的那隻眼睛。
“怎麼好像沒有以前亮了……”白億自言自語似的呢喃。
安惜年失笑,指腹輕撫白億的眼角,一句句回複。
【時間久的原因我等下跟你解釋。】
【沒有暗傷。】
【至于眼睛不亮嘛……你讓開之後再試試看呢?】
白億這才發現自己的影子投在安惜年臉上,完全擋住了光。
他嘟囔一聲,下巴趴到安惜年肩上,雙臂箍緊對方身體,臉頰貼住安惜年的下颌線蹭來蹭去。
誰家大老虎像小貓咪一樣黏人啊。
安惜年忍不住笑,撫摸白億的背。
“噫。東方魔物變人形撒嬌好惡心。”
不遠處傳來刻意放大音量的嫌棄一聲,還伴随着類似拍照的音效。
安惜年向前看去,微笑向海頓幾人招手。
忽然,一個黑漆漆的身影隔在兩方中間。
“安惜年,任務辛苦了。”
鴉頭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抱歉打擾你和朋友聚會,但關于這次任務有幾件重要的事情,我希望現在就和你商讨。”
安惜年一愣,指向自己。
“和你”?是隻有她一個人嗎?
在白億松開安惜年轉身看過來時,鴉頭人颔首重複:“和你。隻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