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惜年在設備寫下自己希望收集更多情報之後再做判斷。
白億欣然同意,确認過安惜年身上的傷口已經在修複傷藥的效果下接近痊愈,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開口想跟安惜年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可惜話還沒說出口,門外的聖音使已經返回,聖女九七九不見身影。
聖音使把左右手的茶杯分别放到他們面前的茶幾上:“嘗嘗看。這是最近流行起來的海茶,很香的。”
安惜年傾身查看,一股帶着芝麻香的海苔味闖入鼻腔。
和她在末世之前煮泡面出鍋時必放的拌飯海苔碎的味道簡直一模一樣。
香是香,但這玩意在他們那裡可不叫“茶”,叫“湯底”。
安惜年和白億端茶的動作同步。
不過安惜年抿一口之後放下;白億則是雙手捧着杯子,看上去精神似乎因為暖茶平複了些。
“你不能說話是嗎?”聖音使饒有興趣地托着下巴打量安惜年,“是天生的,還是因為人魚?”
白億好奇:“人魚會奪取人類的聲音嗎?”
聖音使忽然笑出聲:“你們究竟是從哪片海被沖上來的?這都不知道?”
白億羞赧地撓撓頭。
好在聖音使給出他們期待的答案:“人魚作為海神的使者,無所不能。”
“人魚的聲音能操控人類的神志和身體,隻是簡單的喘息聲都能迷惑人,讓其心甘情願地跳下懸崖。”
“人魚的尾巴是最有力的攻擊部位,在海裡隻需要小小甩尾,就能攪動數米之内的海水。”
“他們的鱗片、血液、指甲和頭發……身上處處都是武器和珍寶。”
聖音使垂下眼眸:“記錄中,曾在海神麾下的人魚,都是友善熱情的。可現在他們聽令于海戰神,隻要抓到人類,就會殘忍殺害。人魚是我們最恐怖的噩夢”
安惜年回憶起與聖女九七九的交談,指尖輕動。
白億似懂非懂:“哦,所以你們害怕人魚上岸。”
“上岸對他們來說并不容易。”聖音使搖頭,表情帶些驕傲,“岸邊種下的白沙花,你們都看到過。他們很讨厭那種花的味道,那些是對人魚的防線。”
白億沉吟:“那些花原來這麼重要。難怪當時我會在海岸附近遇到那位聖女。她應該是在照顧花吧?”
聖音使停頓片刻:“……這也是我想拜托你們的。”
她的視線在安惜年和白億臉上移動:“九七九對我坦白,她對你們說過許多本不應該告知外人的事情。”
聖音使雙手指尖交握,收緊:“守衛那裡我已經打好招呼。我想請你們配合,一起把她從這件事裡摘出去。養護騎士本就是一些命苦的孩子,我不想讓她被瑞伊大人責罰。”
“作為回報,”她下定決心,聲線降低,“我可以支付兩條情報。”
“你們并不是什麼‘一無所知被沖到島上的倒黴蛋’,對吧。”聖音使說完,咬唇等待兩人的回答。
兩條情報,不加任何限制範圍。這是相當慷慨的開價。
安惜年縮在沙發裡的背逐漸恢複往常的筆挺狀态。
白億把捧住不離手的茶杯放回去,舒展開剛才刻意蜷起的肩。
兩人隻是輕微改變了體态,給人的氣場印象卻跟一秒前完全不同。聖音使對此嚴陣以待。
安惜年按上白億的腿,示意一切判斷交給他。
白億回握又捏了捏,才開口:“成交。”
聖音使松口氣,專注白億的雙唇,警惕着裡面會吐出怎樣無理的要求。
白億豎起食指:“進入科學院最機密的人體實驗室的方法。”
中指并排上來:“還有近幾年科學院上下應對海洋祭典的準備,以及祭典十日期間的行動。我要聽到你對此所知道的一切,事無巨細。”
在聖音使複雜的表情中,白億點點下颌,補充:“對了,能附加一個問題嗎?”
他的聲音輕松:“你提到的那個‘瑞伊大人’,會不會欺負殘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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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音使不能留他們太久。
十分鐘後,聖音使親自把兩人送往瑞伊所在的樓層。
建築從外看來隻有三層,他們卻在持續往地下降落。
平台停在地下三十六層。
這一層隻有一條十米的走廊,和走廊盡頭大門緊閉的房間。
從來到這層樓開始,聖音使就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連呼吸都放到最輕。
聖音使帶路,來到花紋複雜華麗的門前敲響:“瑞伊大人。”
安惜年牽引白億的手,在聖音使得到門内允許之後,跟在她身後帶白億進入房間。
房間内布滿層疊交錯的光屏,似乎這建築裡的每一處都逃不過這房間的監控。
房間中央偏内的位置,放着一把國王軟椅。
一個手肘斜撐在扶手上,露出手對聖音使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