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聽到海戰神說出這句話時,安惜年才明白當時聖女九七九在提到調查員溟音的長相時,那像出現bug一樣地倒帶反應是什麼原因。
那是海戰神溟音操控的。海戰神那時還不算信任安惜年,因此不想讓安惜年得知調查員的長相跟海戰神相似。
白億圈起安惜年設備屏幕上寫的“人類人魚”四個字。
白億:“人魚聽命于海戰神。她是想讓受到詛咒的人類變成人魚,在岸上與她裡應外合,拼着白沙花帶來的影響也要大開殺戒。”
“但應該是海戰神的力量隻有老海神的一半,她的詛咒沒有全部應驗。”
人魚的幼兒剛出生時,魚尾會呈現出綠色。這種綠色是人魚一族從胎内帶出來的保護素,與藻生素類似。
保護素會在出生後的五天裡被身體吸收,最後正常的尾巴顔色就會顯現出現。
占蔔新誕生的小家夥的魚尾會是什麼顔色,也因此成為人魚一族慶祝新生兒的一項習俗。
結合他們在岸上得到的信息,最先被詛咒的那個嬰兒,盡管出生時皮膚泛出人魚兒時才會有的綠色,可這種綠色并不會随時間,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消失。
放血。
養護騎士以血滋養白沙花。從體内取出的血越多,綠色會逐漸消退。
他們無法化出魚尾,但擁有人魚的一部分力量,比如可以借聲音操縱人類,比如可以将安惜年兩人送回海裡。
他們是特殊的人魚。
這種特殊的人魚,從很久之前就存在于人魚聚落的一首預言童謠裡。
每一條人魚都知道:不知多久以後的将來,會出現無法化出魚尾的人魚,這些人魚不被白沙花所影響,會被稱為“白沙晶花”。
人魚們唱着童謠,将預言代代流傳下去。
直到海戰神的詛咒讓白沙晶花誕生在了囚禁着海神的牢籠中,為兩位神明開辟出一扇雙向上鎖的門。
而解鎖的方法,就寫在預言童謠裡。
“所以,想要救海神回家,需要獻祭。”白億思考間點點自己的唇角,“按照童謠的歌詞,應該是需要七十一朵白沙花,和三十一個養護騎士。”
安惜年恍然大悟,寫到:“所以之前你才問養護騎士的數量是不是齊了?”
白億點頭。
安惜年皺起眉:“但既然養護騎士擁有人魚操控人的力量,為什麼等到這時才開始反抗科學院?”
不久前少年養護騎士開口制服科學院守衛的場景,現在還在讓安惜年泛起雞皮疙瘩。
白億解釋:“大概是因為養護騎士的數量太少了,沒辦法靠他們的力量反抗科學院。你還記得海邊的那個聖女,編号是九七九嗎?”
“聽到少年開口的那一刻,我和你的想法是一緻的。五十年的時間,出現了至少九百七十九個養護騎士,以這種數量,肯定不難反抗。”
“所以我那時操控傀儡,找到了養護騎士的住所。”
“那裡有一面牆,記錄從五十年之前起,所有養護騎士的簡略生平信息。”
白億垂眸:“最長壽的那一個,死在她十七歲的生日當天。”
壽命短暫就決定了同一時期養護騎士的數量不可能過多,甚至大概從來沒有集齊三十一個人的時候,再怎樣也打不過高科技的科學院。
安惜年明白過來,卻沒有白億那麼悲傷。
也許獸人很長壽,因此白億才唏噓。
但在她的世界裡,活不過十七歲的比比皆是。畢竟喪屍吃人不可能遵從未成年人保護條例。
被自己一閃而過的想法娛樂到之後,安惜年仔細總結起來。
所以,養護騎士在明面上歸于聖班,暗地裡又直屬科學院管轄。但其實歸根結底,還是隻聽聖班的聖音使調度。
一層套一層。
而瑞伊大罵聖音使的那段話,說明現任聖音使與五十年前的那個不同。
現任聖音使對海神相當虔誠。
虔誠到,可以給養護騎士們洗腦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成為祭品,可以瞞住整個科學院,暗地謀劃讓海神歸家的計劃。
過來的路上海戰神溟音說過,那首預言童謠裡的所有動作,必須由人類來執行。
因此海戰神溟音才想把他們兩個大自然饋贈過來的人類困在海底,等到海洋祭典啟幕的那一刻,用他們把海神救回來。
如果不是她和白億出現,聖音使估計會想辦法投海,把自己當做送海神回家的主角。
安惜年後知後覺,難怪當時聖音使看起來那麼嫉妒。
也不知道海戰神溟音清不清楚自己在敵營有一個心甘情願的二五仔。
但按照對方的性格,就算知道了,可能也隻是不屑一顧,不會相信現任聖音使一絲一毫。
把全部來龍去脈理順後,安惜年舒出一口氣,左手握着白億的手,右手慢慢寫:“可惜我們還是沒弄清楚科學院的武力值。”
但人魚、聖班、科學院,三股勢力中的兩方都站在海戰神這一側,其實也不需要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