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闆見容姝神情有異,而虞千雁又完全沒看出來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一下自己這個新晉友人。
“你注意着點兒。”
“注意什麼?”虞千雁不解。
“你帶來的容家小Omega啊,”老闆恨她是塊木頭。
“我剛本來是想在她面前誇你來着,誰知道說完之後好像起了反作用。”
“誇我?誇我什麼了?”
“誇你對她好啊,說你從來沒帶過别的Omega來我這,也不知道哪說的不對,反正她好像不高興了,你快哄哄她。”
虞千雁有些疑惑,原身日常的衣服大部分都從這家店來的,又是個情緣不斷的浪A,竟然從來沒帶别的Omega來過?
“别說帶人來了,你自己不也不怎麼來。都是店裡有新出的款就按照你的尺碼,直接按套搭配好打包送去你家,你忘啦?”店老闆看出了她的困惑,沒好氣地補充。
虞千雁一聽,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原身是個愛炫耀的性子,如果隻是想哄約會的Omega高興,自然是會選擇帶人去排場大、見證人多的地方一擲千金,的确不會帶人來這種高私密性還沒什麼散戶的老字号。
這也是思維誤區了,虞千雁光知道自己的衣服是從這來的,哪能想到原身壓根不往這走呢。
既然如此,容姝忽然不高興,興許也是因為想到了這一層,誤以為自己對她不夠重視,才隻帶她來了這種沒外人的地方?
虞千雁有些心虛地蹭過去挨着容姝站,低聲向她道歉。
容姝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以眼神詢問。
虞千雁幹巴巴地解釋自己沒有不重視她的意思,隻是覺得這裡的衣服舒服耐穿質量好,有口皆碑,在首都星的貴族圈子裡都是首屈一指的才帶她來這,叽裡呱啦的解釋了一堆。
容姝一開始還有些迷糊,後來便領悟了對方的意思,心裡莫名松快了些。
倒不是有多滿意虞千雁解釋的内容,這個人渣說的話她是半個字都不會信的。
但對方這種随時關注自己情緒變化、急于解釋的态度卻很叫她覺得痛快,似乎心中某個隐秘的角落一直苦苦渴求的缺憾被稍稍填補,讓她免去了長久不被在意的孤寂困苦,郁氣稍舒。
先前生出的疑窦與猜忌并沒有就此消失,然而容姝卻忽然暫時沒了計較的興緻。
“今天就先不想這些吧,”她暗自決定,“難得出門一趟,不如好好玩上一天,就當是慶祝重生。”
虞千雁自是不知道未婚妻心裡的百轉千回,隻知道容姝看起來高興不少,也跟着高興起來。
兩人帶着一幹助理保镖又接連跑了好幾家店。
之後去的這些店就都是為了虞绮山囑咐要采買的東西,從禮服鞋襪、珠寶配飾到化妝護膚、調養補品,錢流水一般花了出去,直到夜深月明,容姝才算買得盡了興。
全程跑下來,虞千雁耐心十足,跟着容姝左一家店右一家店地轉。
能說上兩句建議的就好好發表看法,說不上話也弄不明白的就微笑點頭純誇獎,陪同的态度好到被安排來的保镖和助理都覺得驚悚,私下裡發了好些彙報給虞绮山,生怕自家小姐不是轉了性,而是中了蠱。
隻可惜今天買的東西有不少是要趕工定做的,一時半會還拿不到成品。
尤其是容姝最為期待的訂婚禮服。
許是受了虞千雁嘴裡老是念叨“買劍、買劍”的影響,容姝抽空查了半天,才猜到虞千雁說的恐怕是東方傳統古劍。
順着搜索引擎的相關推薦,又看到了東方傳統喜服喜袍,頓時被其與衆不同的華貴典雅吸引。
問過虞千雁之後,得知訂婚宴雖然也會公開通報,正式程度和賓客範圍卻比婚禮小得多,她的自由度也要高不少,立刻就起了用東方傳統喜服來做訂婚禮服的心思。
這卻是與帝國風俗不同,在首都星更是聞所未聞的異舉。
容姝跟虞千雁試探着提起自己的想法,本以為會被嚴詞拒絕,沒想到虞千雁竟然看起來很是欣喜地一口應下,沒有半點猶豫。
之後還拉着設計師談了好半晌容姝的喜服做什麼樣式、繡什麼花紋、用什麼顔色,連容姝都插不上話,很快就稀裡糊塗地看着虞千雁付了定金、确定了款式。
然而僅是現場得出的設計圖就已經足夠美得叫人驚心,引得容姝對這場并不真誠的訂婚都生出了些期許。
當然,這說的是容姝的那套,虞千雁對自己的喜服并沒花多少心思,隻叫設計師跟着容姝那一套的風格來就行。
容姝不懂,這樣叛逆的決定,虞绮山真的不會介意嗎?
這究竟是虞千雁對自己的縱容,還是……讨好或者恐懼?
“公爵大人真的會同意我們這麼穿嗎?”
之後的時間裡,容姝問了一遍又一遍,語氣一次比一次膽怯。
“沒事,她會同意的。”虞千雁回答得不厭其煩、信誓旦旦,好像非常願意替容姝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帖穩當,不叫她受一點牽連和責備。
回程的路上,仍舊是容姝和虞千雁艙室中獨處,其中一個助理甚至很有眼力見兒地給兩人放起了古典樂。
悠揚的樂聲輕煙一般在靜谧的空間中萦繞,吹散一天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