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虞千雁臨走時說是次日一早便來教容姝練劍,可實際哪有這麼輕易。
容姝是個Omega,身嬌體弱的,又從沒接觸過這些,什麼都不懂,藥浴方子也是一日沒泡過,下午還要去上同樣很耗費體力的禮儀課,哪能真叫她頭一天習劍,就跟虞千雁那些皮實耐糙的同門一樣瘋狂紮着馬步揮劍。
别說虞千雁不會這麼狠心,就是她發了瘋真要搞劍修速成1v1小班,容姝的身體也撐不住幾節課,怕是一天下來就要病倒。
于是第一節劍修課,虞千雁将人帶到她平時練劍的花園空地,教了一節純理論課。
這個世界沒有靈氣,容姝不管怎麼練都做不到修劍意、通劍靈、一劍動山河,但練劍的道理是相通的。
劍要如何去握,揮劍時力氣往何處使才能既有千鈞之勢又能靈活轉向,使劍時“刺”、“揮”、“砍”、“劈”之間有何區别,劍身何處鋒利何處薄弱,劍的尺寸重量又對應着怎樣不同的威力和使用技巧……
這些都是虞千雁百年習劍實打實的經驗之談,任何一條單拎出來都能在修真界開個三天三夜的論道會那種。
别看虞千雁的本命劍是重劍,在最初踏上劍之一道時,她可是幾乎将每種劍都試了個遍,花了好些年,才終于選定了最适合她的重劍。
作為宗門天資最出衆的大師姐,又遇上個沒什麼耐性還不大靠譜的師父,可以說他們劍峰的同門師弟師妹都是虞千雁親自教出來的,教學經驗極其豐富老道。
這樣一位老師的教學含金量可想而知,即便容姝不是修士,不知道被這樣一位天驕指點等同于少走百來年修煉彎路,等虞千雁一開口,她也不由自主地靜下心去聽,幹涸海綿一般瘋狂汲取着知識。
上課之前起的那些旖旎心思全沒了,什麼借着指導的名義自然而然有身體接觸啦,什麼練劍辛苦出汗導緻信息素亂飄啦,這些勾人的小伎倆一個也沒用上,就消散在師生和諧純潔的課堂氛圍裡。
直到日挂正空,結束了四個小時的理論課,容姝也仍覺得意猶未盡。
“明天還是這個時間點學劍嗎?”才聽虞千雁說了下課,容姝就有些迫不及待明天的到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一個嬌生慣養的Omega怎麼會對練劍這種粗魯、不優雅的事這樣感興趣,想了想,隻得歸咎于虞千雁太會教人,說得那樣通俗易懂、深入淺出,聲音也好聽,溫潤如玉,低沉撩人,關鍵還耐心十足,并不因為她提的問題幼稚淺薄而敷衍。
虞千雁搖了搖頭,“今天是第一天,所以給你适應的時間,明天要比今天再早起半個時辰才行,也就是還要提前一個小時。不過不用擔心,我到時會提前去叫你起床的。”
“行!”容姝臉上興奮的紅暈仍在,一雙眼睛亮如星辰,幹淨得像被暴雨洗刷過後小巷裡光可鑒人的青石闆。
虞千雁同容姝并肩而行,淺笑着望向叽叽喳喳不停說着自己對于初學劍道心得的容姝,隻覺得她活潑吵鬧得像隻珍珠鳥,煞是可愛。
這般鮮活純粹、眼底沒有絲毫陰霾算計的容姝,終于有了些虞千雁一直期待的樣子。
虞千雁不傻,容姝數次的撩撥引誘太過刻意,話語中透露出的誘導性也很是明顯,連對着自己這麼個鐘情之人都要以計謀心,不敢真誠以待,容姝在容家到底過得是怎樣的苦日子。
她可才剛成年啊!
因着這股憐惜,虞千雁便總是希望容姝能過得快活些、坦然些,對于容姝使出來的小手段也都多加包容,不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