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休息室,殷宛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外面如麥斐斐說的那般,走廊兩側站滿了人,最前面是台長和一衆領導。
蔣丞屹的私人保镖将門堵得死死的,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頂流明星在呢。
殷宛音走上前,台長連忙叫住她。
“宛音啊,你和蔣總熟,你看看能不能讓我們進去聊一聊,你知道台裡明年的廣告還沒着落呢。”
台長懇切的目光讓她為難,蔣丞屹這人脾氣很怪,他除了交朋友很挑,還不喜歡和陌生人溝通。所以這麼多年親朋好友們加在一起能入他眼的很少,能近他身的很少,能讓他上心的也就隻有殷宛音一人。
“我先去對一下流程,錄制也快開始了,其他的事找機會的。”
台長一拍腦門,“看我這糊塗的,對對對,你先進去把流程對一下。”
殷宛音應付好台長後走進休息室,蔣丞屹正坐在沙發上打着電話。
想到微博會被一些不熟悉的人看到,殷宛音就覺得沒有安全感。她機械地坐到蔣丞屹身邊,待他伸出手臂摟過自己肩膀的時候,她又覺得無所謂了。
照片是她自己拍的,微博是她自己發的。看見就看見呗,她隻是不想讓别人知道自己和蔣丞屹談戀愛,又不是不想讓别人知道自己談戀愛了。
殷宛音迅速收起自己的情緒,趁着蔣丞屹挂斷電話之際,率先開口,“你把他們吓壞了。”
蔣丞屹朝門外指了下,殷宛音點頭。
“不是你在這,我會來?”
殷宛音想勸,但又覺得沒必要。太子爺能來外面的人就很受寵若驚了,能私下見一面怕是要感恩戴德了。
她看了眼時間,将台本遞給蔣丞屹,“看一下有沒有問題,争取一次過。”
蔣丞屹随意翻了翻,話鋒一轉,“你那個咖啡和襯衫的問題解決了嗎?”
殷宛音思緒陡然停滞,下一秒面露難色。
“我給忘了。”
她懊惱的神色,又抓住蔣丞屹的胳膊,“那人通過我的好友申請已經是兩天後,我這段時間忙得暈頭轉向的,完全忘記了。”
殷宛音覺得此刻的窘迫甚至比那日沒錢付咖啡還要嚴重,可蔣丞屹卻甚是輕松,“我來處理吧,你隻需要做一件事。”
“什麼?”
“把他微信删了。”
……
工作人員調試好直播間的設備,靜待蔣丞屹的到來。
有殷宛音從中溝通,台領導隻留了小部分工作人員,其餘閑雜人等一律趕了出去。
廣播台像是恢複了以往的清冷,麥斐斐坐在導播間,沒等到蔣丞屹,倒是等到了成凡。
因着自己在台裡的地位,成凡近幾年為人愈發高調,人前高知女性,人後作威作福。
她嚣張跋扈慣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和她共事的隻能忍氣吞聲,沒想到竟有在蔣丞屹身上摔跟頭的一天。
成凡進門,見蔣丞屹沒來,便坐到麥斐斐身邊。
“你好姐妹是又跟在太子爺身邊嗎?”
聽這口氣麥斐斐便知道是來者不善,但經蔣丞屹的事後她沒被台裡處分,麥斐斐也不好和她撕破臉。
“成主播找宛音嗎?您先休息一下,等下她就過來了。”
成凡拿出台本,故意讓自己忙碌起來。她并不想和成凡有深入的溝通,但奈何她那張嘴着實不老實。
“殷宛音這人啊,看着單純可憐,人畜無害,可實際上心眼兒多着呢。你看這台本,不知道人家什麼時候就送到蔣公子手上了。我呢是心無防備得罪了人,你啊作為她的好姐妹可得小心伺候着,等改天殷宛音真攀上蔣公子這條大鳄成了這屾城的太子妃,你的好日子不就來了。”
麥斐斐是個急性子,成凡寒酸捏醋的幾句話就挑起了她的火氣。
“成主播醋味兒這麼濃啊,隻可惜這屾城太子妃你是沒資格做,我們家宛音是不稀罕做。”
聞言,成凡瞥了麥斐斐一眼,稍帶嘲諷地笑,“這話什麼意思?”
麥斐斐将電話拿出來,找到殷宛音微博照片舉到成凡面前,“看見沒,官宣了,我們宛音名花有主了。”
成凡頗為意外,她想仔細看看這照片,可麥斐斐拿着電話,她隻能看到十指緊握的兩隻手。
成凡還想細看一下,直播間門打開,被一衆保镖護送的蔣丞屹和殷宛音走了進來。
……
在蔣丞屹身邊成凡不敢造次,再加上剛剛得知殷宛音有了男友,這就表示她身後沒有蔣丞屹撐腰,那天她大抵是真的倒黴。
成凡心情豁然開朗,聲線高昂,調動着現場的氣氛。
要知道這幾天她以為殷宛音和蔣丞屹有什麼,心提到了嗓子眼,久違的輕松讓節目進展得非常順利。
按照台本,插播的音樂過後是最後一個環節。成凡會詢問蔣衡地産下一步發展方向。或許是緊張的心情徹底松懈下來,在舒緩的音樂聲中,成凡竟偷偷打量起蔣丞屹來。
強烈的荷爾蒙氣息充斥着狹小的直播間,成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蔣丞屹這樣的男人如烈日般光亮耀眼,又如行風般難以捕捉。整個訪談過程中成凡能感受到他得體的禮節,也體會到他不羁的個性。
因為電台直播間布置的特殊性,嘉賓是坐在主持人對面的,雖有幾塊電腦屏幕阻隔着,但成凡還是感覺緊張的情緒下暗藏着浮想聯翩。
他的右手很随意地搭在桌上,袖管褪去幾分,露出價值不菲的腕表,寬厚的手腕稍稍一動,手背的血管便改變着形狀。
他的壓迫感太強,成凡甚至不敢擡頭看他,隻是用眼睛餘光悄悄打量。但就是這一眼,卻讓成凡臉上表情瞬間凝固,下一秒又悄悄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