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曜乖乖照做。
許栀将指腹摁在肩膀一側,另一隻手扯着軟尺平直向後拉。
掌心偶會磨蹭到裸露在外的皮膚,在溫軟觸感之餘,祁景曜感受到她手心有幾處薄薄的繭。
刮蹭過去,勾起一陣顫栗。
許栀在本子上記錄下數值。
肩寬:50。
“手不用舉高,也不用動,跟着我的力度來就可以。”
認真工作時許栀尤為認真,她把軟尺繞過肩胛骨,放至胸前,伸進去一根手指在軟尺和胸口處來回晃了晃。
“緊嗎?”
祁景曜喉結滾了滾:“不緊。”
她記下:胸圍105。
許栀開始給他量領圍。
軟尺一寸寸包裹住脆弱的脖頸。
束縛感陡增,祁景曜忽然想起來剛才給許栀分享東西,她的手機在亮屏時出現的小髒狗三個字。
整個屏幕上,就隻有一條微信通知。
祁景曜垂首,盯着她脖子後面小愛心一樣的粉色胎記看了半晌。
等許栀繞到身後,他問了句:“我很不愛幹淨嗎?”
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但許栀還是仔細回想了一下。
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衣領、袖口和鞋子側面這些容易弄髒染灰的地方都十分整潔幹淨。
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
從各種方面看,都是愛幹淨的人。
許栀如實回答:“沒有。”
“那姐姐怎麼給我備注的是小髒狗,嗯?”
祁景曜這一個尾音拖得又長又低,不像是質問,像是笑中含威,吓得許栀魂快飛了。
心虛所緻,許栀手下沒收住力氣。
軟尺勾住凸起的喉結,向後一勒。
祁景曜難耐地吞咽了下口水,喉結蹭過尺子皮面,脖頸充血“唰”一下變成紅色。
他将食指探進去一點點撬開軟尺邊緣,扯開些距離。
眼尾泛着誘人的紅:“姐姐,我不玩虐待那一套。”
“所以,輕點,好麼。”
許栀把軟尺松開,努力維持着冷靜:“好的。”
有了這個小插曲,後面的進度許栀加快許多,十分鐘就量完并記錄了所有數據。
過了會兒再看,祁景曜脖頸間仍舊顯點淺紅色的痕迹。
手背貼在紅痕附近,許栀輕聲問他還疼嗎。
勒痕周圍的皮膚發着燙,冰涼的手背貼上來,灼燒感一下子緩解了許多。
“不疼了。”
脖頸上的涼意撤下去,祁景曜伸手碰了碰許栀剛才摸過的位置,說:“有點癢。”
...
有了大緻尺寸,許栀坐回去開始畫圖。
桌面的筆盒上繪有一個長弧度圖形,後面的小标志花朵一樣垂下來。
祁景曜今天看到這個标志的次數不下十次。
平闆的保護殼上、桌角、所有展示在外的成衣衣領标簽處、本子的封皮和内頁、幾乎涵蓋了所有視線可及的地方。
整個店裡面,都有這個圖案存在的痕迹。
亦或者說,許栀的整個生活,都被這個鈴蘭一樣的圖案覆蓋住。
祁景曜指着筆盒上的圖案,問:“這個圖案,有什麼特殊意義麼?”
許栀不想說,就随便找了個借口來搪塞他:“小孩子好奇心别那麼重。”
“許栀。”祁景曜叫她名字,擡眸,不太高興地看着她。
“我不小了。”
還惦記着剛才冷落了他的事,許栀問他:“晚上有時間嗎,請你吃飯。”
祁景曜:“那中午呢?”
許栀點開平闆裡的外賣軟件,從桌上推到他那邊,“點外賣,想吃什麼自己點,地址選第二個。”
給完平闆後她把耳機插好戴上,點開音樂軟件,聲音拉到近乎頂格。
祁景曜滑動屏幕,狀似不經意提起:“我還以為你會做飯,剛剛在雜物間看到了電鍋和案闆。”
音樂聲調得很大,許栀專注于筆下的世界,忽略了那邊傳來的聲音。
問題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人回答。
畫圖時許栀的胳膊時不時還會蹭到他的,熱度時有時無的靠攏。
為了不打擾到她,祁景曜隻好盡量往一旁縮去。
他放棄剛才的提問,換了個問題:“你吃什麼,我幫你一起點上。”
除了唰唰的筆尖摩挲聲,再無其他。
“許栀。”
祁景曜輕輕摘下來她右邊的耳機。
歌曲正好播放到高.潮部分。
澎湃的女聲和樂點從耳機裡漏出來。
“So love me like you do,la-la-love me like you do
......
Touch me like you do, ta-ta-touch me like you do.”
導演這一職業不管是什麼片子都要看和分析,哪怕是人們口中的色.情片。
這部電影祁景曜知道。
一共有三部。
這三部,他一部不落地都看完了。
他記性一向好,對裡面出現過的歌曲、場景、鏡頭都記得一清二楚。
再回想剛才量尺寸時一瞬間窒息的錯覺。
指節屈起慢騰騰敲了幾下桌沿,祁景曜眼中意味晦澀難明,低低問道:
“姐姐,原來你,好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