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徽負手在後,打趣道:“我跟無涯子認識這麼多年,都還不知道他有一個妹妹。”
李頌月眼眸彎彎,嗔怪道:“可不是,我都懷疑二哥都要忘記我了。”
無涯子哈哈笑道:“怎麼會呢。”
白徽突然湊在她耳邊,淺淺呼吸一口,嗅到股奇異的香氣。這一動作,讓李頌月身子微微一顫。
女人語氣輕佻:“李家主身上好香啊,平時用的什麼香粉。”
李頌月小臉微紅,退後一步,躲在無涯子身後:“靈樞掌門若是喜歡,我改日送到你山門上。”
“不必了,我也用不慣香粉。”
白徽剛準備走人,李頌月卻又主動邀請:“既然貴客來臨,不如在下請靈樞掌門喝上一杯茶水。”
“好啊,”白徽轉頭對不遠處的兩人說道,“半夏你們兩個先在此處待着。”
師命難違,莫半夏也隻能聽從,卻看見旁邊人的灼灼視線還在盯着自家師父。她眉頭一擰,口出惡言:“看什麼看,沒安好心的家夥。”
“你倒是猜對了,我的确沒安好心。”沈清讓倒是十分坦誠,淺淡的雙目裡帶着點點笑意,“你奈我何?”
莫半夏隻是冷笑一聲,雙手抱胸,語氣不屑:“你以為你算什麼,我師父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會看中你這樣一個弟子。”
沈清讓不慌不忙看着遠處的青衣女人,無奈道:“我隻是仰慕靈樞掌門的威名,并未多想。”
“哼。”
口是心非的家夥,從小在白徽身邊的她自然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前赴後繼地向師父道明心意,幸好她師父的心就如那頑石,依舊巋然不動。有一副好皮相又怎樣,不過還是一個多情卻被無情惱的家夥。
兩個人來到一茶館坐下,李頌月笑臉盈盈為她倒了一杯茶:“我新上任家主不久,很多事物還不熟悉,還想讓您開解。”
白徽眼波流轉,抿了一口:“妹妹但說無妨。”
李頌月擡起瑩白的小臉,鬓邊的長發垂在胸前,更顯得楚楚動人,她低聲訴說:“我曾做了件錯事,害了一個人。因此總是夜不能寐,不時還會在夢境中遇見他,不知如何是好。”
白徽放下手中茶杯,語氣悠長:“若放不下,就忘掉他。若放得下,也忘掉他。”
往事不可追,人生漫漫不能總是拘泥于過去。
李頌月眼尾微擡,目光緊緊盯着白徽的神情:“可這未免太過無情,難道靈樞掌門就沒有做過錯事嗎?”
她的眼睛閃過一絲暗光,嗓音多了幾分甜膩,那身上的香味似乎也更濃。
白徽目光坦蕩地看着她,雙眸宛若清泉一般澄澈:“沒有,我仰無愧于天,俯不怍于地。”
“是嗎?”
李頌月又為她添了一杯茶水,垂下的眸裡閃過幾絲狠厲。
她無比厭惡白徽這種雲淡風輕的樣子,别人看她高高在上,無比敬仰。她卻非要把她給拉下神壇,看她污泥滿身被世人厭棄的樣子,那一定很有趣。
“咚咚咚。”
不遠處鼓聲更響了,一陣陣傳到耳中,白徽感到莫名的頭痛。
茶杯從白徽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化為碎片。李頌月笑眯眯看着白徽的瞳孔變得渙散,自己終于如願以償地再次抱住她。
她懷念地聞着白徽身上的那股清淡的香氣,親昵地用下巴蹭着她的烏發。她還是這麼溫柔啊,即使對素不相識的人都那麼好。以至于自己無比想要吃掉她,仿佛這樣才能徹底把她擁有。
李頌月的目光靜靜注視着街上的人們,他們成群結隊自發地走向那祭壇之上。
一場血色夜晚即将來臨。
正在等候的莫半夏和沈清讓立馬也發現人們的不對勁,可是不管問誰他們都視若無睹,都繼續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到底怎麼回事?師父怎麼也沒有回來。莫半夏正準備去尋找師父,就察覺到股極強的妖力。一回頭就看見樹上衣着單薄,露出□□的女人。
沈清讓立刻就看出她的真身,猶豫道:“蛇妖?”
“啊呸,老娘是相柳,别把我同那種卑劣的蛇類放在一起,”烏女看着沈清讓那結實的身闆,心裡十分滿意,命令道,“廿九,把那個俊俏的小郎君給我捉過來。”
兩人面色大駭,怎麼可能還有一隻妖,迅速拔出佩劍。然而下一刻沈清讓卻被狐尾緊緊包裹着,渾身動彈不得。
廿九從暗處走出來,因為一身黑衣,巧妙地和濃重的夜色融為一體,沒有讓人察覺到。長長的尾巴死死糾纏住沈清讓。蓬勃的肌肉能看出實力強勁。
烏女上前捏住沈清讓脆弱的脖頸,狠狠威脅:“小姑娘,我勸你把劍給我放下,要不然我可就對他不客氣了。”
莫半夏隻是目光淡然,滿是無辜道:“哦,随便你,殺了他也無妨。”
烏女臉色僵住,這姑娘真的是正道的人嗎?身為正道不是該出手相助,說什麼“放開他,你敢動手我讓你償命,”這類肉麻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