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你就不能溫柔點嗎。我這把老骨頭差點被你摔斷。”
白徽沒好氣道:“你才多大就自稱老骨頭了。”
無涯子的年齡和長相跟她師父完全相反,明明不過三十好幾,卻是一副四五十的成熟模樣。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整了整頭上的金冠。
李寒逸行禮道:“靈樞掌門。”
白徽目光沉靜看向他:“我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我做。”
“前輩但說無妨。”
李寒逸已經賭上自己的性命,畢竟李家不能一錯再錯,毀了四方城。
祭壇之上,熊熊的火焰燃燒了天空。空地上衆人戴着獠牙面具,看不出面容來。他們圍在一起跳着熱烈狂放的舞蹈,紅色與黑色拼接在一起,詭異又神聖。無數人聽着鼓聲,眼神沒有焦點慢慢彙集到這邊,粗略估計有一萬多人。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四面八方而來。
站在高台上的李頌石靜靜看着這些人走向祭壇。他才四十多,但臉上的滄桑卻顯得老态龍鐘,說是六十也不為過。他對着身邊的人問道:“這是最後一次祭祀,結束之後本家主就能達到破虛空嗎?”
李頌月眼眸勾起,露出一個妩媚的笑容,點頭道:“當然能,你這麼多年一直卡在無我相地境,不就是因為我們幫你才突破到現在的境界。”
男人這才放下心中的那一點疑惑,等到子時一過,他就能到達最高境界,從而一雪前恥。
在暗處窺視的無涯子有些訝然五妹妹怎麼還出現這裡,他明明已經收斂好她的屍體放在冰棺裡面。
“不用看了,這個李頌月才是真正的傀儡木。隻不過上面被附上了一些其他東西。”
白徽更覺得奇怪的是那一旁正坐在椅子上悠閑喝茶的李四少,自己才把他了結,竟然又出現了在此地。他的喉結處并沒有傷口的存在,看來又是一個傀儡木。
某人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對着暗處揚起了一個微妙的笑容,同之前嚣張跋扈的纨绔子弟樣子不同,看上去多了幾分人樣。
無涯子也窺出了自家四弟的不對勁,摩擦着下巴好奇道:“我看我四弟怎麼順眼了不少。”
白徽沒有吭聲,屏息凝神看着周圍的動靜。李頌石看到明月移到最高處,起身下令道:“動手。”
白徽立刻雙手結印,一團紅色的烈火噴湧而出,直接将祭壇砸出了一個洞。整個地面往下面開始陷落,剝去外衣露出了下面掩埋的東西。擊鼓的人被震倒在地。被鼓聲迷惑的人頓時醒來,看到眼前的景象直接當場癱軟。祭壇下面竟然是累累白骨,成堆地形成了一座小山,綿延了方圓一裡。
“我怎麼在這裡。”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白骨。”
“城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衆人紛紛仰頭看向高台,質問着他們昔日無比信任的城主。
白徽現身,踩在房檐上俯視着人群,英氣的眉眼在月光下更顯得肅殺:“李頌石,你就不解釋一下嗎?”
對方倒是一點也不膽怯,在衆目睽睽之下說道:“我需要解釋什麼,他們都不過是一些沒有修為的平民百姓,這些可有可無的人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能為我們四方城重回榮耀是他們的榮幸,而且會有更好的父母代替這些平庸無能的人去教導他們的孩子。”
白徽真想一刀砍了李頌石的腦袋,看看他裡面到底是裝的什麼東西,竟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
“放你娘的狗屁,李頌石,你年紀越大,越來越迂腐。你算什麼玩意,能夠決定他們的生死。你這副嘴臉我隻覺得無比惡心,我呸。”無涯子直接痛罵道,唾沫釘子差點飛濺到白徽的臉上,幸好她袖子擋得快。
雖然罵得不錯,但是他們娘若是她沒記錯好像是同一位吧。
李頌石毫不羞愧,指責道:“你有什麼資格去指責我?小玉,你早就放棄我們的四方城。”
“你個不是人的家夥,我今天跟你拼了。”
無涯子直接祭出自己的法器,一尊青綠色大鼎在半空中顯出了模樣。鼎身刻有銘文和四隻神獸,此時發着耀眼的金光。卷起飛沙落葉直接狠狠砸向李頌石。對方直接扔出幾十張符箓,硬生生扛了下來。旁邊二人躲得夠快,直接移到不遠處觀戰。
白徽倒也是很多年沒有看見無涯子的法器,她轉身看向空中禦劍的幾百名修士,一個個眼裡都夾雜着恨意和怒火,像是深林裡饑餓已久的野狼要把她生吞活剝。
下面的人群是一片慌亂,已經四處逃脫開來。
白徽拔出了佩刀,冷光折射在臉上,泛着冰冷的寒意。身上的血液已經沸騰開來,眼裡劃過一絲猩紅。她很長時間沒有感受到這久違的戰意。
她語氣輕蔑:“今日就讓我看看你們四方城的實力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