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好好休整了一宿之後,第二天下午三點半的時候,吳得才那輛貨車的安全性檢測結果合格,可以開去上路。
他和玄藤約好下午五點彙合,一起吃晚飯然後去提車。提了車過後就先停在偵查局裡邊,然後算好時間把車子開出去。到時候直接往車上放酒壇子,順帶玄藤自己也喝幾杯小酒也就差不多。
眼看跟玄藤彙合的時間快到了,白辰走到小區正門那裡等她。給玄藤打了電話,她說正在車庫把車開出來。
白辰百無聊賴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很快就見玄藤從裡邊走了出來。兩人輾轉把車開回偵查局,便下車去休息室等着了。在休息室待到将近晚上十二點,玄藤便開始安排人手了。
首先是交警從晚上十一點開始封鎖那邊的路段,不讓行人和車輛再同行。那條路本來行人和車輛就比較少,封鎖兩個小時下來,就不會有車流和行人了。
隻有一點,在半夜十二點左後的時候,忽然開始下雨了。夏季的雨,有時候說來就來、完全不講天氣預報。
一開始還是小雨,而且過了好一會兒,這雨也沒有停下來。
白辰在駕駛的位置上,玄藤則坐在副駕駛,原計劃是一點半開始将貨車從山腳下開上去,眼下看這天色,這麼大的雨恐怕盤山公路開出去會有風險,于是他們比原計劃的淩晨一點半提前了二十分鐘出發。
貨車是空車,所以開起來沒有那麼沉重。隻是這越來越大的雨,遮擋了前方的視線。
一開始的時候,雨刮器還能夠及時清理掉玻璃上的雨水,可随着雨勢逐漸變大,每一次刷掉玻璃上的雨水之後,沒兩秒鐘便又覆上一層。
坐在一旁的玄藤有些擔憂,她問:“會不會影響視線?”
白辰:“放心。”
白辰的語氣很放松,仿佛眼前的遮擋不值一提。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白辰這樣的回答,玄藤便覺得安心。對方氣定神閑的模樣,給玄藤吃了顆定心丸。
雖然白辰的視線被擋住,但他想要透過這些遮擋看清外面的山路并不是什麼難事。
玄藤放心下來之後,便專心在手中的計時器和羅盤上。
他們在大雨之中平穩地行駛了近三十分鐘時間,外面是隆隆的雨聲。突然,一道閃電從天上劃下來,接着是一陣巨大的雷聲。雷聲從蒼穹處傳遞到地面上,巨大的難以抵抗的力量。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到專注開車的白辰,他循着記憶當中的那條路徐徐前行着。
但,在一處應當調轉車頭往上繼續開的車道上,卻沒有出現應當出現的彎道。應當是彎道的地方依然是一面被雨水沖刷得光滑無比的山崖,沒有任何可以前行的路。而他的眼前卻是一條平坦的、應當繼續往前開的車路。
白辰将車停下片刻,問玄藤:“羅盤什麼反應?”
“沒有反應。”玄藤如此說,而後問白辰,“有什麼不對嗎?”
“前面不應該有車路的。”白辰說罷,憑借那天路過此地的記憶,将剛才一路開上來的路程和那天的路況進行了比對,然後憑借腦海當中形成的路線,啟動貨車、調轉方向,朝那堵山崖開了過去。
“你幹什麼——”玄藤不知道白辰怎麼回事,還以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厲鬼的算計非要往山崖撞過去。
原本打算阻攔白辰,可她剛将手伸過去就收手了,因為連她話說到一半就察覺到不對勁了。雖然說不上是哪裡不對,但她很快就知道白辰的選擇有多正确了。
車子順利穿過了“山崖”,而車輛穿過的同時,“山崖”的幻影也随着車子碾過去而像水花落進了海裡一般,在大雨之中散開,逐漸變得透明、消失在雨中。
眼前出現了山路原本的樣子,而他們的身後被白辰放棄的那條通道,卻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見到這樣的情形,玄藤有些後怕。若非白辰判斷正确,恐怕他們現在已經連人帶車翻到懸崖下去了。
但她手上的羅盤,卻一動未動,對這樣的異狀卻一點感應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玄藤這句話自然是問的白辰,“為什麼剛才一點異常都感應不到?”
“不知道。”白辰實話實說,“我也沒察覺到鬼氣。”
“那你怎麼知道那條路不能走?”
“之前開過一回。”白辰回應道。
玄藤在心裡暗暗對白辰又佩服了幾分,之前開過一回就能在雨這麼大的情形下找對方向,也太厲害了。她忽然覺得,讓白辰來開車是個十分正确的決定。
但是很快地,車燈沒由來地熄滅了。
接着,車輛裡面的車燈也熄滅了。
四周圍陷入一片沉沉的黑暗中,整個空間隻剩下巨大的雨聲,還有外面時不時響起的巨大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