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秀:“您要親自去嗎?”
謝有儀點點頭,“其他人去我不放心,一群大男人,再傷到親家母可就不好了,我一定會很溫柔的。”
抵達山頂别墅是早上六點,天剛剛亮起來,謝有儀安靜坐在黑色賓利裡沒有下車。
後面一輛奔馳車門打開,下來幾位身形高大穿着西裝的壯漢。
為首的一人緩緩走近賓利,低聲道:“夫人,别墅門前裝了紅外線感應系統,我已經幹擾掉信号,現在系統已經失靈,您可以放心下車。”
謝有儀含笑道:“你是南浔介紹給我的,你辦事,我放心。”
經過一番精密操作,白色籬笆門被人輕輕推開,連一陣風都沒有驚動。
孫婉早早起來澆花,看到緩緩靠近的一群人,愣了愣,她低頭咬住指甲,眨了眨眼睛,“你們是誰啊?”
謝有儀對孫婉是有印象的,婚禮上遙遙見過一面,她知道孫婉精神有問題,唇角帶笑走過去,附身輕輕攏住孫婉肩膀,“别害怕,我帶你出去玩。”
“我不去,我走了,熙熙會擔心的!”她一下子拍開謝有儀的手,拔腿就跑。
謝有儀笑了笑,起身,不慌不忙道:“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廟,走,我們一起進屋瞧瞧。”
孫婉跑得很快,停在次卧門前,重重敲門,“熙熙,有人來了!”
“熙熙!”
門突然開了,門後站着一個姿容清貴的男人,從容溫和看着她,“熙熙還在睡,怎麼了?”
孫婉記起來他是熙熙的哥哥,放下心,悄悄指了指門外,小聲,“有人來了,一大群人!”她眨了眨眼睛,“她們要帶我走!”
趙孟殊輕輕颔首,溫柔道:“先進去找熙熙,我去看看。”
“危險!”孫婉緊張看他,“一大群人,你打不過!”
趙孟殊輕笑,“沒關系,我會沒事的。”
望見孫婉進門,趙孟殊才不疾不徐走出走廊,客廳裡,謝有儀正襟危坐坐在沙發上,她的保镖們分列兩側大馬金刀坐在另外兩排。
謝有儀耐心等着,她不急于一時,不想把孫婉吓哭,等她想明白了,自然就出來了。
忽然聽到沉緩腳步聲,謝有儀露出笑,轉臉,“要跟我走了?”
在望見來人那一刻,她臉上的笑意迅速斂去,溫柔面龐露出幾分蒼白來。
客廳裡所有人齊刷刷站起來,“先生。”
謝有儀僵硬扯唇,“孟殊?”
趙孟殊慢條斯理問:“夫人來這裡做什麼?叙舊嗎?”
“是啊。”謝有儀立刻道:“我好久沒見親家母了,想見見她叙舊。”她假模假樣探頭,“咦,怎麼沒見人呢?”
趙孟殊懶得看她演戲,直截了當,“既然見不到人,夫人還是先回去吧。”
“好,好,好,我馬上走。”謝有儀立刻攥着包,起身要走,門外突然傳來警笛轟鳴聲。
謝有儀驚恐看趙孟殊一眼,“你報警了?”
趙孟殊沒說話,他側目看一眼裡間,猜到報警的人是誰。
警察來了,可不容謝有儀推辭,她再拿出叙舊的理由,警察可不聽。
“私闖民宅,破壞民用設施,損害居民财産,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來得速度很快,不容謝有儀拒絕,便強勢要帶她回警局,她驚慌看一眼趙孟殊,“孟殊,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向清瑜道歉,讓她放我一把吧!如果我進了警局,趙家立刻會成為平城的笑柄的!”
“您放心,您進警局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傅清瑜慢慢從房間走出來,孫婉拽着她衣角小心走在她身後,眼睛瞪得很大,很驚惶的模樣。
傅清瑜看向趙孟殊,溫柔道:“老公,我說到做到,絕不讓這件事成為别人茶前飯後的談資。”
趙孟殊本來便沒打算管,但傅清瑜這麼如臨大敵跟他解釋的模樣倒讓他玩味勾了勾唇,“你覺得我會偏向她,不會公正處理這件事?”
當然!傅清瑜在屋裡沒出來,可不代表沒聽到外面的聲音,若是警方沒有及時趕過來,恐怕趙孟殊隻會口頭上譴責一番謝有儀,然後便把她送回家,他不是準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嗎?
心底這樣想,傅清瑜卻不能這麼說,他是她的長官和上司,她隻有卑躬屈膝讨好他的分,哪裡能指責他做的不對呢?
“沒有,我一向相信您的公正嚴明。”
趙孟殊似笑非笑,“你不說實話。”
傅清瑜沒有接話,徑自走到警方面前,手裡拿着一條項鍊,“這裡面有微型攝像頭,這位女士怎麼進的門,意圖做什麼,全部清清楚楚記錄下來了。”
謝有儀瞳孔微縮,她認得這條項鍊,剛剛這條項鍊還挂在孫婉脖子上,原來這是攝像頭。
“好,多謝您協助辦案。”
傅清瑜含笑,嗓音不高,卻足夠在場所有人知道,“我的母親是我生平最大的軟肋,我絕不願意私下和解,請警察同志秉公辦理。”
警察走了之後,傅清瑜附身安撫孫婉,溫柔道:“我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
蘭姨跟保镖都站在院子裡聽候她的處分,傅清瑜為孫婉雇傭了八個保镖住在副樓,耗資七位數安裝紅外線感應系統,結果早上,一點作用都沒有發揮。
蘭姨小心翼翼道歉,“抱歉啊,我睡得太死了,下次不會了。”
傅清瑜不想原諒任何人,她的母親是她最大的軟肋,她淡淡道:“一會兒郎思文會發給你們辭退書,這段時間還是謝謝諸位,祝諸位能前途光明,找到更好的主顧。”
從始至終,傅清瑜都沒給趙孟殊一個多餘的眼神,趙孟殊也一反常态沒有去工作,隻是靜靜看着她處理各種事情。
孫婉很關心他,湊在他身邊說話,“熙熙看着很兇,但她人很好的!”
趙孟殊斂眸,慢條斯理道:“我以前還沒見過她這麼兇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