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濤隐秘的心思被宣揚出來,面子上遭不住,結結巴巴地反駁:“我、我可沒覺得你是累贅……”
元母上來打圓場:“他要是覺得你累贅,還能兩次三番過來接你回家?我看,金濤這邊已經拿出十足的誠意了,你也别太倔了。”
于金濤趕緊接話:“我保證,隻要你回家,生活費提高兩倍——不,三倍,你看張燕不順眼,我回去就辭退她,再招個男人當會計,從今天起遠離女色,絕對不會再出現你誤會的事了。”
元湛英相信于金濤此刻是真心真意說出這番話的,但也是完完全全做不到的。上輩子,這樣的情景不說十次也有八次,她心軟後,這人不足半個月就會故态複萌。
于金濤見她一臉猶豫,火氣又上來了:“你到底還有哪點不滿意?怎麼,這是攀上高枝了舍不得走?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人家一個大學教授,能看上你?”
元湛英嘴笨,在這種又氣又急的情況下,根本憋不出話來,于金濤最煩她這種磨磨唧唧的模樣,伸手就想拽她。
林德明一把打掉于金濤的手,把元湛英拉到自己身後護着。
于金濤疼得“嘶”了一聲,揉了揉開始泛紅的手背:“林先生,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吧?”
林德明認真道:“不管你是誰,都不能做出違背婦女意願的行為。隻要她不想,你就不能帶她走。”
于金濤被氣笑了:“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跟我走?”
元湛英默默從林德明身後走出來,于金濤最要面子,如果今天讓他吃了癟,估計後患無窮。再者說,她也沒想躲,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她直直走到于金濤面前,認真地說:“我跟你回去。”
于金濤得意地沖林德明挑挑眉。
元湛英扭頭看向林德明,小聲道歉:“林先生,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抱歉把你也牽扯進來,我會跟他們說清楚,不會再讓他們來打擾你了。”
林德明低頭,隻能看到她頭頂的發旋,他歎口氣道:“注意安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過來找我。”
元湛英抿着嘴,點點頭。
于金濤在門口催她:“說句不幹了就行了,有什麼可依依不舍的,照我看,你就不該折騰這一回。”
元湛英擡頭看向林德明,幾乎是用氣音說:“我不會辭職。”
說完,她往門口快步走了幾步,又扭頭,對林德明做出一個口型。
林德明眯起眼,分辨出她說的是“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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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元母特意把所有人都趕出了屋,隻留下于金濤和元湛英小兩口單獨說話。
于金濤一把把元湛英摟在懷裡,聞着她身上洗衣粉的味兒,啞着嗓子說:“媳婦兒,不鬧了好嗎?”
聞多了亂七八糟的香水味道,還是元湛英最讓他感到放松,他閉上感覺,緊皺的眉頭逐漸松開。
元湛英等他放松了手臂的力氣後,一把掙開,躲到離他最遠的角落裡。
于金濤一臉錯愕:“元湛英,你來真的?”
元湛英死死盯着他:“我從頭到尾也沒有過别的意思,隻想離婚。”
于金濤扒了扒頭發,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我不明白,你因為什麼要離啊?錢我能賺,孩子還這麼小,就算我——”
他咬着牙,十分不情願地承認了自己背叛家庭的事實:“就算我真是喝多了,不小心跟别的女人有過一段,到了我這個社會地位,哪個不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怎麼他們老婆都能忍,就你忍不了?”
元湛英搖頭:“我和你過不下去,不光是因為你出軌。”
于金濤理解不了:“那你到底在矯情什麼?”
“于金濤,你必須承認,你看不上我。”元湛英淡淡回答,“你嫌棄我的文化水平,所以不主動跟我聊天,嫌棄我的長相,所以不肯和我一起出門,嫌棄我沒有賺錢的能力,隻會在家裡幹家務活兒,不像别的女人幫你更多。”
打開天窗說亮話後,于金濤反而平靜了:“沒錯,我煩你每天關心的都是菜幾毛錢,肉幾毛錢,我站着撒尿尿到外面,你能在我耳邊念叨一天。還有,你看外面哪個女的有你這麼胖的,你現在立馬脫|光了躺下,我都硬不起來,不是我說,你就不能減減肥……”
“硬不起來是你不行。”元湛英打斷他的話。
唯有這個方面,元湛英有底氣回擊,于金濤年輕時候就不太行,那時候她臉皮薄,不懂這些,後來年紀大了,偶爾追個電視劇綜藝,才知道男人的正常水平。
所以于金濤搞過這麼多女人,除了她,也隻有張燕生了個男孩。
于金濤臉上挂不住,咳嗽兩聲,強撐着道:“我不行那還有誰行?那個林德明?你試過别人是怎麼?”
元湛英皺眉:“跟他沒關系。”
“你們孤男寡女,像兩口子一樣,天天待在一起,還怪我疑心?”于金濤上前幾步,“但凡是個男人,都忍不了自己媳婦兒抛夫棄子去伺候别的男的。”
“你忍不了我,我也忍不了你,這不是正好。”元湛英回道。
于金濤深吸一口氣:“行,你想好了,離的話,我一毛錢不會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