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璞起身,第一眼是看向殷明,會心一笑。
殷明在遠處,給白璞比劃鼓掌的手勢。
“姚夫人,明白捕頭是一對相愛之人。和三巡酒不同,三巡酒講述的是相思之苦,而七巡酒……”白璞又悄悄瞥着殷明,略帶些微羞澀,“是初嘗愛情之甜。”
六姨太眼神間覺察出兩人關系,也不點破,收下曲譜,将三兩銀子遞給白璞:
“我們這兒不是每晚都接客人,你既然能敲門,應該也是打聽過的。”
“一般每逢初一、十五是不接客的,還有每到夫人們的生辰,我們也是不接客的。”
“其他時間,我會安排曲藝最好的夫人彈奏此曲。”
“盼二位公子有時間也常來,喝茶聽曲,拾花聽雨……”
白璞和殷明二人告辭後,就要去忙他們的第二件事——給京城的家人買禮物。
這件事對白璞來說也很重要,他為此準備一晚上的禮物清單,畢竟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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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是臨近中午,白璞的采買暫告一段落。
倆人雇着一輛馬車,裝着沉重采買來的南方特有的布料、藥材,還有一些專門給娘親買的精貴的胭脂、杯盞。
禮物清單上的東西,能買的都買了。
路過一家食肆,白璞頓住腳步。
聚朋樓。
白璞揉着空癟的肚子,“遷明,我想去吃點東西。”
殷明點頭同意,正想趁此機會弄清楚六姨太和白璞的關系。
由于來的早,聚朋樓裡人不多,但是殷明依然叮囑,安排一間僻靜又獨立的房間。
花了不少錢,白璞随便點兩碗面,殷明便驅散小二退下,關上房門。
白璞放松的伸展着肩膀,又費力的将臉上面具扯下,猛喝兩大口清茶後,懶洋洋的坐在靠牆的椅子上。
他可累壞了。
跟老闆、老闆娘講價,費着不少口舌。
不過,能省下不少銀錢,也算值。
殷明并沒有摘下面具,直勾勾地盯着白璞,面具下的臉,俊美純欲。片刻隻覺喉嚨發癢,克制地垂眸喝茶。
殷明抿唇,沉默片刻後,問,“姚夫人認出你了?”
“她是穆有才的六姨太。”
穆有才之事對白璞的影響并未消失,甚至已埋進心底。
白璞心中抗拒那段不美好,所以直到現在,殷明主動詢問,才肯簡單略答。
他也沒想到殷明記一路,到現在才問,心中又浮出一縷愧疚,繼續道,“當時蔡非同将她們驅逐出府,她們選這裡落腳,我能碰上,實屬巧合。”
殷明凜眉,他不覺得是巧合。
但沒有反駁白璞。
“我覺得她沒有認出我。”白璞真誠的看着殷明,特别強調,“是那首曲子的緣故,我相信,我彈奏完,她們每個人都愛上了。”
殷明心中冷笑。
不是愛上曲子。是愛上彈奏曲子的你。
女人們看着白璞的眼神,碧波蕩漾,春水柔情。
尤其是六姨太,先前還是一副冷豔清淡又百無聊賴的模樣,送客的時候,嗓音清軟,隻差伸出絲緞将白璞纏裹,留在宅邸。
這一幕幕都在殷明腦海裡浮現。
“沒認出你便好。”殷明揮手,示意白璞過來。
白璞心領神會,走到殷明身邊,還未停住腳,就被殷明展臂摟入懷中。先是摟緊纖腰,寬闊的手掌順着腰線往下移。
他坐在殷明的腿上,環手摟緊男人的脖子,像敏感又呆住的小狐狸一樣,内心緊張興奮。
“你彈琴的時候,極美。”殷明嗓音低沉沙啞,墨眸虔誠專注,嘴上卻說着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貪婪的聞嗅着白璞身上的味道,“好想撕破你的衣服——”
自從那一晚後,殷明就沒有再碰過白璞。
出了很多血,需要留足恢複的時間。
但殷明腦海裡從未停下對白璞身體的遐想。
從小火種,變成小火苗,就這樣隐隐長大,本來無事。
可今天早晨,白璞的一場半公開的表演,嫉妒之風狂襲,快把殷明的喉嚨割裂。
已成熊熊大火。
而白璞,完全沒想到。
撕破我的衣服?
……??
彈琴的時候,隻想着撕我的衣服?
白璞這才意識到危險臨近,他想推開殷明,發現像被牢牢鉗制般,動彈不得。
男人的眼神不知什麼時候充斥着攻擊力和壓迫感,令白璞有些不自在。
“遷明!”白璞悶哼一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