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解開的?”黎微問道。
許真真再次擡頭的時候臉色有些奇怪:“你果然不記得了,這個日記本不是你的,是他的。”
“是黃景之的,”怕黎微沒有反應過來,許真真又添了一句,“密碼是他的忌日。”
黎微聽罷垂下目光,看着地闆在心裡思索着什麼。他在考慮反正許真真也快死了,自己有沒有必要編謊話解釋自己竟然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
見到黎微這個樣子,許真真安撫道:“我們都知道那件事刺激了你,導緻你潛意識不願意面對和他有關的事,所以我們其他人也在盡力不在你面前談論他和那件事。至于他留下的這個日記本……”
許真真皺着眉毛,顯然如果不是黎微的話,他簡直碰都不想碰這個東西:“這個日記本和他一樣有邪性,我建議你還是想清楚了再看這個日記。”
黎微點頭接過日記本,許真真起身:“那我回去洗個澡換一下衣服。”
在許真真走後,黎微準備翻看日記本,剛翻開第一頁,還沒來得及看清裡面密密麻麻的字,突然從隔壁的房間傳來了一聲尖叫。
是許真真的尖叫。
黎微神色一凜。
這是遊戲的懲罰來了,許真真就要死了。
不知道出于什麼就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态,黎微下意識放下筆記本,沖出房間來到了隔壁屋子。
其他人也在聽到聲音後上來了。
屋子裡斷斷續續傳來許真真痛苦的吟叫聲,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聲音,那種聲音聽上來就像是很多東西相互摩擦的聲音。
黎微讓出位子,許真真的屋子上了鎖,他們沒有許真真屋子裡的鑰匙,現在隻能讓何嵩或者程少榆将門踹開。
“我來。”何嵩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程少榆,随後想起就是這個人害死的許真真,于是一把推開程少榆,站在門前,他大吼了一聲踹向門鎖的地方。
門瞬間被何嵩踹到了牆的一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碰撞聲。
屋子裡沒有開燈,黑黢黢的一片,接着走廊昏黃的燈光黎微幾人隻能看到窗戶那邊的地方有什麼黑色的東西。
窗邊的東西看上去有一些疙疙瘩瘩的東西,在那圖東西下面有一個反光的東西。
黎微眯着眼睛認出了那是許真真一直帶着的手表在光線下的反光。
那聲破門的碰撞聲顯然驚到了黑色的東西,它們繼續發出之前的聲音,開始大面積地挪動。
随着一聲清脆的按鍵聲,突然屋子裡瞬間亮如白天,是程少榆打開了牆上的開關。
于是幾人看到了不可能出現的一幕。
是那群爬山虎。
它們果然是有生命的,剛才那些聲響就是它們發出的,而現在這群可怕的植物完全包裹住一個東西,在藤蔓的間隙中露出白潔光滑的胳膊和腿。
在場的除了程少榆以外的人都想到了黎微從爬山虎裡面搗鼓出的森森白骨。
“啊啊——滾開!”何嵩突然沖上去,抱住那團藤蔓,他神色激動,明顯是猜到藤蔓中包裹住的人就是許真真。
那些藤蔓在受到刺激後纏繞地更加緊,它們蠕動着爬向窗戶,想要逃出房間。
但是誰也沒想到受了刺激後的何嵩力氣會這麼大,他胳膊上的肌肉鼓起,咬緊牙關抱住纏繞着許真真的那圖藤蔓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黎微見狀心裡有了一絲恻隐之心:“他已經死了。”
見何嵩猛地轉頭看向自己,黎微不得不指出何嵩不願意面對的真相:“在我們還沒有踹開門之前,許真真的叫聲就已經停止,而且……正常人不可能扭曲成那樣還活着。”
何嵩看向自己抱着的藤蔓,許真真的胳膊和手臂都呈扭曲狀地纏繞,手臂和腿交至在一起,另一隻手臂則關節朝着另一面地扭曲着,就算是最好的雜技表演者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詭谲的動作。
何嵩知道黎微的話沒有說錯,可是他不能放棄。
至少、至少要把她的屍體奪回來。
何嵩的眼角劃出一滴淚,他額頭上青筋暴起,看上去似鬼非人。
大概是反正許真真已經死了,那些藤蔓見何嵩一直堅持,于是松開了許真真,悄悄地退回了窗戶邊上,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着眼前的屍體,何嵩的淚水幾乎要流盡,他無聲地張大嘴巴想要哭,卻半天什麼都哭不出來。
黎微說:“剛才他帶我出去後已經給自己挑好了墓地,在埋葬段離實的後花園,一處薔薇架下面,我們已經把坑挖好。”
“謝謝。”聽了黎微的話後,何嵩抱起許真真的遺體,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黎微看向許真真的背部。
藤蔓雖然還了許真真的遺體,卻帶走了許真真的一部分東西。
頸背處的一部分皮膚。
現在許真真頸背處隻有被剝開皮膚下的血肉。
段離實死後的耳朵不見了,許真真的一部分皮膚不見了。
這絕對不是巧合!
祂的目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