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夜笙垂頭考慮了下,說:“鑰匙你暫時拿幾天。你去我家拿一些必須品,證件,還有我之後的工作安排等等,之後再還我就行。隻拿需要的,請别亂翻看其它的。”
奚墨冷笑:“沒興趣。”
阮夜笙不說話了。
奚墨道:“至于你需要的,基本找路清明就可以了,他都會安排。”
兩人對坐交換了許多信息,身體交換,身份自然也換了,所有的一切對調,如果雙方不事先協商好,後面必然免不了許多麻煩。
奚墨把寫過的紙張燒掉,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阮夜笙道:“夜了,娘娘不起駕回宮麼?奴婢明日可要早起的,這不路公公有事安排麼。”
奚墨冷冷地瞪着她:“你什麼時候洗澡?”
“我現在就去洗啊。”阮夜笙站起身,突然回頭看着奚墨:“不對,你想幹什麼呢。”
“等你洗澡。”
阮夜笙一臉嬌羞:“共浴?”
奚墨很想一巴掌呼死她,看見自己的臉,又下不去那個手。
阮夜笙拿了換洗的衣物過來,奚墨看着她進浴室,一字一頓地道:“洗澡的時候閉上眼睛,亂看把你眼睛挖出來,亂摸把你手砍下來。給你規定的時間,我在外面計時,不許反鎖,我要檢查的。”
阮夜笙抱着衣服,眼角微微挑了挑,說:“還要閉上眼睛?要是沐浴乳不小心掉了,閉眼去撿沐浴乳多不方便呢。”
奚墨冷着一張臉。
這人簡直有病!
還想着去撿什麼沐浴乳!是不是肥皂掉了,你還要拖着我的身體去撿肥皂!
阮夜笙還在那憂慮:“撿沐浴乳時如果滑倒了,摔了你這矜貴之軀,怎麼辦。”
“進去。”奚墨冷冷吐出兩個字。
阮夜笙笑笑,進去了。
“不許鎖。”奚墨十分嚴肅地扣着門,看起來剛才那句還真不是玩笑話。
阮夜笙敗給她了,隻好不鎖,反正諒她也不會進來。
浴室燈光雪白,阮夜笙歪了歪頭,默默地看着鏡子中自己,不,是原本屬于奚墨的那張臉。
修長手指觸到病服的扣子,緩緩解開了兩粒,鎖骨如同張開的蝶翼般自緊緊包裹的布料下展露了。精緻細長,阮夜笙看着看着,手突然就有點抖了,觸到肌膚往下摸索,緊張又有些難以名狀的愉悅。
以前隻能遠遠地看着,即使是見面,也不過是隔着一層冷冽的隔閡。奚墨在外向來冷淡,别有的一股子禁欲感,如今衣衫緩緩剝離,這藏在衣衫下誘人美色便如同先前含苞此刻驟然盛放的皎潔花瓣一樣,奪人心魄。
終于可以觸碰她。
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自己看向鏡中,仿佛是以另外的方式在偷窺奚墨最私隐的部分。
明明手指是由自己的思想掌控的,這副身子如今也是屬于她的,可是就這樣觸碰上去,隐隐的喜悅淡去,竟突然又生出一種無以名狀的羞恥感來,熱到都要化了。
阮夜笙下意識閉上眼睛,走到花灑下開始沐浴。
她心裡突然亂得不行,之前的感覺仿佛就成了對這副身體原主人的亵渎,定定神色,閉上眼睛不敢多想。
什麼時候,正常的洗澡竟也會變成莫大的負擔了。
外面奚墨也更加是煩躁得不行。
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掌控,連自己的身體都脫離視線範圍,那種惶惶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彌上心頭,如果之前她還在強自隐忍,那麼現在她坐在外面等着,想象阮夜笙在裡面洗澡的事實,她就覺得真的快要瘋了。
十分鐘過去,奚墨猛地站起來,推門沖進了浴室。
感到有人沖進來的響動,阮夜笙下意識矮下了身,雙手抱肩,沐浴乳的瓶子自然也跌了,那一刹那太快,能看到眼睛還是閉上的。
奚墨:“……”隻是惴惴不安來确認下,沒想到她居然真的這麼守信用,閉着眼。
阮夜笙看見奚墨,臉一下就紅了,那瞬間女人在被看到身體後下意識産生的羞怯也一覽無遺地浮現在她的表情上。
她急道:“你幹什麼呀!還真進來!”
這種時候完全是出于本能,都忘記自己是用着别人的身體,以為自己被看光了。而即使明确身體并非自己的,可光裸的事實總會帶來被暴露的羞怯,可見羞恥的并非身體暴露,而是靈魂。
奚墨耳根通紅,臉頰也微微有點發燙,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迅速關上浴室的門。
她在門外繃着臉道:“我看的是我的身體,根本沒問題。”
阮夜笙:“……”
阮夜笙調整了下情緒,在裡面呵呵幹笑了聲:“待會你洗澡,我直接幫你洗吧。我洗的是我的身體,根本沒問題。”
奚墨道:“你還是先撿你的沐浴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