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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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最開始對宮城立花這個人有印象,是在看見了她的術式之後。他當時就想,這個人的術式很奇特,隻要能稍微掌握的話,一定會産生很厲害的效果。
對于五條悟來說,比起某個人的性别或是身份,實力才更能吸引他。因此他在心裡最初給立花留下的标簽,既不是“一個女國中生”,也不是什麼“理子的同學”,而是“那個術式很奇特的人”。
在盤星教的那一天,是他第一次看見這個術式的實際使用效果。這隻是第一次正式使用,就能把一座龐大的建築變為廢墟。他很感興趣,甚至很期待看見這個術式在之後被發揮地更加完美的樣子。
是的,在五條悟的設想裡,任何一個咒術師在看見了這份強橫的實力之後,都會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強力的攻擊型術式。并且将會在之後的時間裡把它開發的更加完美。
所以,他真的很難理解,它到底是怎麼樣會和煮飯這種事情聯系到一起的。
“怎麼了嘛?五條……”
自己接完那一句話之後五條就又不說話了,讓立花越發的沒信心。
難、難道說用咒力做出來的飯其實是有毒的嘛?
可是自己已經吃過一次了,現在還沒死啊。立花陷入了糾結之中。
“沒什麼。”五條悟伸手拿過立花手裡端着的米飯,“隻不過是‘用火山來燒烤’這種事就發生在眼前,忍不住欣賞了一下。”
什麼火山?什麼燒烤啊?
但五條說完這句話,就已經把米飯放在了流理台上。他開始檢查立花家可用的廚具,一副已經開始打算動手的樣子。立花隻好收起了自己的疑問。
他的動作很快,在媽媽出門之後就被收進櫃子裡的瓶瓶罐罐,有些連立花自己都還沒有弄懂,五條卻隻是看一眼就能從中選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以及刀具和相關的廚具也被從裡面拿了出來,原本顯得空蕩的流理台很快恢複成了可以做飯的樣子。
“有圍裙嗎?”
看的發愣的立花這才回過神來,“啊,我馬上幫你找。”
圍裙沒有挂在外面,她轉身在其他的櫃子裡翻找。在她找圍裙期間,五條又去了一趟客廳,好像拿回了什麼東西。
“抱歉啊,圍裙我沒有找到……”立花轉身擡頭看着五條,非常不好意思。
此刻桌面上已經多了一些東西,有剛剛從便利店裡買回來的蔬菜沙拉和雞胸,冰箱的三顆雞蛋也在台面上。
“算了。”五條好像不介意,開始拆從便利店帶回來的食材,見狀立花主動說自己可以幫忙。
他上下打量了立花幾眼,“你行嗎?”
“這種簡單的事情還是沒問題的啦。”立花保證道。
于是他指了一下旁邊的案闆,說“切成可以炒的樣子就行了”,然後把地方讓給了立花,自己去做其他的事情。
立花先把手洗幹淨,然後開始處理食材。她先是拿着刀對着從沙拉盒裡取出來的生菜切了兩下,然後想起來,媽媽好像說過,這種菜手撕的口感會比直接切的更好。
既然是自己提出幫忙的,立花就不希望笨手笨腳地幫倒忙,要盡可能做到最好。雞胸肉也是,從便利店買回來的這種已經是熟制品了,既然這樣的話,會不會也順着紋理手撕比較好呢……
等五條把其他東西處理好,再來看立花這邊的時候,頓時沉默了。
“這些是什麼?”他指着案闆上大塊的生菜以及條狀的雞肉。
“就是生菜和雞胸啊,我已經處理好了,這樣子可以嘛?”雖然語氣盡量低調了,但立花其實發自内心的認為這是自己的自信之作。
“……我有說過是要用來炒的吧。算了,還是我自己來。”
難道說這樣都還不行嗎。
立花隻好讓開了位置。五條拿起刀,他切起東西來不是一下一下,而是哒哒哒連貫的不得了,簡直像是美食節目上的表演。
這些食材被他重新加工成了碎塊狀,然後他打開了燃氣。正準備把食材放進去,卻又想起來什麼似的,把制服外衣解開脫下來。
周圍沒有可以挂衣服的地方。
“啊,我幫你拿吧。”立花自告奮勇接過來,于是五條把外衣遞給她。
現在五條就隻穿着白襯衣了。和黑色比起來,白色才更容易弄髒吧?
“為什麼要把外衣脫掉呢?白色的襯衣更容易弄髒吧?”
“沒辦法,制服就隻剩下這一件了,新的還要好幾天才做好。”五條說的也有點無奈。
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制服都壞掉啊。立花從小到大,周圍的同學都是隻需要訂購一次制服的。但想到五條的學校和普通的學校不一樣,雖然難以想象,但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他已經開始翻炒米飯,然後把好多立花都沒看清的調料加進去。翻炒幾次之後,他的手腕稍一用力,米粒就被高高地抛出了一道弧線,香氣一下子散發出來。
原本還以為他肯定不擅長料理的,但是見到了這一幕,對他廚藝水平的評價在立花的心裡一下子迅速攀升了。
之前切好的食材被加入其中,最後翻炒幾次之後裝進了盤子裡。雖然一開始立花還猜不出來他到底打算做什麼,不過他接下來的動作讓立花很快明白過來。
是蛋包飯吧,一道很受歡迎同時又很常見的食物。但想來也是,畢竟食材相當有限。不考慮味道的話,蛋包飯自己也會做,但很明顯,兩個人的水準有着天差地别。
這個人,他竟然對料理也很擅長。
無論是很熟練的單手就能把雞蛋打好,還是用立花看不懂的操作把蛋液在鍋裡變成了橢圓狀的固體,這個人的一舉一動簡直就像是在錄制什麼美食節目。立花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親眼見到這樣的操作。
她簡直是挪不開眼神,“你好厲——”
“退後一點,别弄髒我的外套。”五條頭也不回地說道。
“……知道啦!”
每當覺得這個人閃閃發亮的時候,他異于常人的個性就會出現顯出存在感。
雖然當時他那麼說了,但最後的成品裝盤之後,立花還是成為了第一個嘗到味道的人。
上面既沒有淋上常見的醬汁,也沒有塗上番茄醬之類的醬料,但立花嘗到的第一口還是馬上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很好吃啊!你真厲害。”
“那是當然喽。”五條把外套和盤子都接過來,朝客廳那邊走去,“但就算你這麼說,也隻能給你嘗一口。剩下的都是我的。”
“……好好,我知道。”
總算可以在客廳裡坐下來了,為了配合茶幾的高度,他們坐在了地闆上。電視機裡天氣預報接近了尾聲,主播在提醒觀衆換季多雨,要帶好雨具。
立花開始換台,繼續停留在新聞欄目的話,既有點無趣又有可能會看見什麼影響胃口的案件。
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她就會收看自己喜歡的愛情劇。但家裡還有一個男生在的話,總覺得看起來很不自在。
最終她選定了一部偵探劇,推理這種東西,想必是老少鹹宜的吧。
五條沒有對此發表意見。劇情推進了一段時間,主角終于發現了受害者的遺體,由于死狀很奇特,周圍的人紛紛驚恐地表示這一定是怨靈作祟。隻有主角非常堅定的表示,兇手一定就是人類,而且就是他們這群人裡的一個。
立花看的津津有味,她也從來不會覺得是什麼怨靈,要不然怎麼能叫做偵探劇呢。
“原來你喜歡這種啊。”五條喝了一口可樂,向後靠着沙發。和專注于電視的立花不一樣,他隻專注于晚餐,所以現在已經差不多吃完了。
“對啊,你不覺得很好看嘛?尤其是主角,他真的好聰明哦。”立花也喝了一口果汁。
“但事實上他的朋友猜的才是正确的,一般出現這種案子就是典型的詛咒作祟。”
“……可是這部劇的設定又不是現實。”立花很無奈。五條這種熟稔的語氣,倒像是見過很多這類事件似的,她突然想到了石原先生的案件。
“你有聽說過銀行家石原雄二先生的案件嗎?”立花詢問五條。
“怎麼了嗎?”并沒有直接回複,五條隻是反問了一句。
“我隻是覺得它播報出來的細節太少了,就在想這會不會也是那種因為牽扯到了詛咒所以要保密的案件。”
五條突然轉過頭來望着她,搞得立花緊張起來。
“怎麼了嘛?”
“其實,你是個女偵探吧。”
“啊?”
跟不上這個人說話節奏的人,絕對不止自己一個人吧。立花自問,已經屬于那種很好溝通的人了,偏偏遇上五條這個人的時候,就總有一種隻能被他牽着走的感覺。
說完這句話之後,五條又把頭轉回去了,盯着前方的電視節目。“誰知道呢,我又不是管這件事情的警察。”
反應了幾秒立花才意識到,這是針對自己最初那個問題的答案。
真是的,這個人一定是在裝糊塗吧。立花正準備抗議,但看着五條的側臉卻又開不了口了。
黑色外套放在了沙發上,五條現在隻穿着裡面的白襯衣。因為在吃東西的緣故,他的袖口朝上折了幾折,領口的扣子也解開了一顆。在客廳暖黃色的燈光下面,簡直就像雜志封面一樣養眼。
于是原本的抗議換成了另外的一句話:“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