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們自己心裡也在害怕吧。”立花打趣道。畢竟如果真是膽量很大的話,她們就不會想要呼朋引伴了,就算隻有獨自一人的話也會實施這項計劃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若山把手撐在立花的課桌上,“不過你也太聽高原寺同學的話了吧,她讓你不去你就馬上不去了。”
“繪裡她本來就沒有說錯,而且我自己原本就不打算去。馬上就要畢業考了哦,還是靜下心來學習比較好吧?”
聽見有關學習的話題,若山馬上把頭埋進手臂裡,“啊啊,不要在一大早就說這種可怕的話題啊。”
“可是,考試又不會因為你害怕所以就不來了。”立花補上這句話。
“真是羨慕你啊,宮城。”若山擡起頭,“你頭腦這麼好,考試對你來說肯定沒問題的吧。”
“你的頭腦也很好,而且我想考的學校又不是什麼重點高校。”立花隻是因為那是媽媽畢業的學校,所以也很想去念而已。
“已經快要上課了哦,還是快點回去做好準備吧。”立花推了推若山,然後若山才不情不願地轉回去了。
剛剛的話題其實讓立花的心裡也有點緊張。畢竟說到底,在學校的日常小測試根本就不作數,隻有最終升學考上面呈現的分數才有意義。發揮失常的可能性本來就有,更何況自己這段時間還分心沒有認真學習。
立花翻開課本,做好上課的準備,下定決心之後的時間一定要更加用功的念書才行。
經曆了前一段時間的連綿陰雨天之後,最近反而又是晴天居多了。但盡管白天因為陽光的關系會更加暖和,可是到了晚上氣溫卻會更低,因為溫差很大,所以班主任放學前還提醒大家要小心感冒。
放學之後的立花照常去便利店買晚餐。因為五條那天的話,原本她好幾天都不好意思去常去的便利店,但後來一想這件事其實也沒什麼,說不定店員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所以還是照常繼續光顧了。
“您好,請問需要幫您加熱嗎?”
“是的,麻煩了。”
店面裡現在沒什麼人,隻有幾個小學生在店裡挑選零食。商店裡的電視機在播放節目,音量調的很适中,方便等待餐點的客人觀看。
裡面播放的是常規的新聞頻道,立花隻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便當很快就已經加熱好,店員小姐把東西遞給她,立花結果後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轉身準備離開
“根據本台的最新消息,近日發生的盤星教事件,其主要負責人園田已經确定将要負刑事責任,而涉及的其他人員還有……”
立花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便利店的電視節目裡播放的還是園田當初被帶上警車的那一幕,配合着主持人對于案件最新情況的報道。
“大概是要被判刑了吧。”店員小姐也感慨了一句,“真是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和藹的人居然私底下卻做出來這種事。”
“……就是說啊。”
立花凝視着這則新聞報道,直到主持人開始換下一則才離開了便利店。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想必園田是不可能想辦法脫身出來了。
走在路上的立花想着這件事,心裡卻并沒有輕松或者喜悅的感覺。畢竟,這個人就算再怎麼被懲罰,理子她也不可能會回來了。其實園田這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和立花沒有關系了,就算他過得再慘,也于事無補。
理子去世之後,自己一直以要為理子報仇作為目标。現在這個目标達成了,内心卻隻有更大的空洞。而這個空洞,已經沒辦法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彌補了。
擡頭看看天空,立花的眼眶又變得酸痛起來。
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永遠是安安分分的好人會受傷呢。
東京,咒術高專。
夜蛾正道坐在辦公室裡處理文件。曾經作為單純的班主任,他隻需要做好普通的教學工作,但現在他已經被選為了下一任校長的人選,因此所有上級下達給高專的任務都會先通過他。
他現在正在看的就是有關連續咒殺事件的報告。
包含最近發生的石原被殺的事件,這個月東京發生的詛咒事件明顯高的不尋常。從直覺上來說,他認為石原的案件并不是一起單獨的事件,他應該會和某些事件串聯在一起。
換言之,就是他認為殺死石原的咒靈應該還同時犯下了其他的案件。
和他抱有同樣猜測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苦于沒有線索。被詛咒攻擊的人大多都死在建築物内,遺體也大同小異。在沒有從中找出同樣殘穢的情況下,想要分析出哪些案件之中存在共性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現在自己的工作還真是越來越像普通的警察了。稍微活動了一下脖子,夜蛾都覺得自己這個突然的想法有些好笑。
電話鈴聲響起,夜蛾伸手接起了電話。
“喂,你好。”
是總監會那邊打來的電話。簡單的寒暄之後,夜蛾還以為這次也是下達某項新的任務,卻沒想到這次的話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的意思是說,有一位學生要推薦過來?”夜蛾的眉頭皺了起來,“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情況?來高專的學生一直以來不都是首先通過學校聯系的嗎?”
雖然說是推薦,但直接來自總監會的“推薦”顯然不一樣,這其實就是直接宣布将會有一名學生入學。
電話那頭的人回複他:“具體的情況你不用管太多,她是禅院家的人推薦過來的,你明白嗎?”
禅院家?禅院家的人從來隻會選京都校的才對。因為他們認為,開設時間更悠久的京都校才是咒術高專的正統。
“那這個學生具體是什麼情況呢?她叫什麼名字?既然已經決定要來我們學校,總要讓我先了解一下她本人的意願吧?”
“這是當然。”電話那邊繼續說道:“馬上就會安排她和你見面,但是,有一件事你要注意。”
聽着電話那邊說出的奇怪要求,夜蛾正道陷入了更深的不解之中。但想也知道,一開始沒有說明理由的話,就算自己主動追問,對方也不會給出解釋的就是了。
“總之大體就是這樣,剩下的都可以用正常的程序安排。”
“我明白了,但這位學生她到底叫什麼名字?至少在見面之前,應該讓我知道她該如何稱呼吧。”
“啊,抱歉,一時間忘記了。”電話裡的聲音持續傳來,“她叫作宮城立花,現在剛好是國中三年級。”
——
“你們,是誰啊?”
看着站在自己家門口的兩個人,手裡還拎着便利店購物袋的立花既奇怪又戒備。
“啊,你終于回來了。”
兩人中的女性首先向她打招呼。她戴着一副眼鏡,塗着亮色的口紅,顯得知性又妩媚,頭發盤在腦後,留下的幾縷發絲增添了獨特的風情。
“我們不是什麼可疑人士,如果是你的話,大概也算是和我們接觸過了吧。”她邊說着邊向立花遞過來了她的證件,“我們是輔助監督,這次是專程來找你的。”
“找我?”立花接過了這份證件,上面的确寫了這個女人的姓名和職位。但立花并沒有因此降低警戒心,說到底她并不知道怎樣辨别證件的真僞,而且證件也可以僞造。
“我知道你大概很難相信我。”她把一縷頭發挽向腦後,從剛剛的證件上,立花知道這個女人姓山依。
“但是你應該還認識這個人吧?他叫做石岐。”
立花把目光移向了她身後的那位男性,這個人一直站在這位禅院小姐的身後,存在感并不強,所以立花并沒有一開始就注意到他。但看見這個人熟悉的二八分的發型和顯得非常成熟的氣質之後,立花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個人。
他是從沖繩回來那天,在機場接她回去的,也就是夏油安排的那一輛。
“看來你還記得他。”注意到立花神情的變化,山依也松了一口氣。要知道如果連信任都無法取得的話,今天的任務也就不可能完成了。
立花不信任他們,但是她信任夏油。
“所以,你們是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是的,今天是有事情要說,所以專程來找你的。”山依指了指立花家的大門,“不知道方不方便進去談呢?畢竟走廊上随時可能有人過來。”
抿抿嘴,立花從身上拿出手機。她把手機調到聯系人界面,然後選中五條的電話,确定隻要按下通話鍵就能馬上撥出去。
做完這一切,她再次擡頭看向他們。他們看見了她的動作,但是神情并沒有變化,也沒有詢問她剛剛是在做什麼。
她上前一步走到大門口,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既然這樣,就請兩位先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