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盧克示意琴噤聲,因為周圍的風開始由溫和變為狂躁,上一次有這樣的轉變,還是在風魔龍襲擊蒙德城的時候。
派蒙和熒互相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疑惑,她倆不太明白另外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即便熒大概清楚知道修複天空之琴的方法,并且能和巨龍對話的溫迪的身份并不簡單,也沒有到直接肯定溫迪就是巴巴托斯本人的地步。
曾經和言秋有過三面之緣的青色巨龍從崖底騰空而起,随之而來的大到讓人睜不開眼睛的狂風。言秋用手擋在眼睛前,等到風稍稍停歇,她才看清眼前巨龍的模樣。
隻有真正靠近特瓦林才能感受到兩者之間體型上的巨大差異,言秋擺正了神色,她能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威脅。
少女的左手剛要擡起,就被吟遊詩人一把按住,沖着她微微搖了搖頭。
盡管接下來就是溫迪和特瓦林之間的交流,但言秋并沒有放松警惕。因為作為秋秋派的大姐頭,她還是有義務在一人一龍談判失敗的情況下,保護自己小弟的人身安全的。
一人一龍還沒聊兩句,一根冰棱就從特瓦林背後朝着溫迪手中的天空之琴射去。
“叮!”
冰棱被大劍的劍身擋住,言秋直接上前擋在了溫迪身前。深淵法師慢悠悠的從特瓦林的背後現出身形,它并沒有繼續追擊,因為它最初打斷兩者之間談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要被他騙了,還記得你做過什麼了嗎?”深淵法師的聲音很難聽,就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想想當你出現的時候,那些蒙德子民的眼神。”
從沉睡中蘇醒的巨龍飽受曾經咽下的毒龍血液的折磨,它想要看看自己拼死守護的子民是否安居樂業,看到的卻是一座座廢棄的廟宇,和他們陌生的眼神。
“那裡面充滿了恐懼!憎恨!”
毒血開始侵蝕神智。
特瓦林的神經開始繃成一根弦,而這根弦在第一次見到前來圍剿它的人的時候斷裂了。
“醒醒吧,你已經和蒙德為敵,無法回頭了!”
最終曾經守護着蒙德和它的子民的東風守護,選擇和蒙德背道而馳。
深淵法師的話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毒刺,狠狠地紮進特瓦林的血肉之中。心頭的毒血開始燃燒,它似乎能聽到曾經死于它爪下的杜林的詛咒。
“仇恨吧,憤怒吧,現在的你和我沒什麼兩樣!”
不穩定的情緒和毒血的沸騰讓深淵對特瓦林的侵蝕有機可乘,現在的東風守護就連看到巴巴托斯那曾經相伴多年的面孔都覺得可憎。
它的視線在保護巴巴托斯的幾人身上劃過,幾人周身的氣息和腰間懸挂的神之眼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他們都絕非弱者。
然後,它的目光落在兩道相當熟悉的身影之上。
“巴巴托斯,這些人……是你帶來獵殺我的嗎?!”*
“不是這樣的!”*
溫迪想要解釋,可惜的是現在被毒血侵蝕到幾乎沒有理智的特瓦林根本聽不進去。當然,深淵法師也不會放任他說下去。
得意的它飄在空中像隻蒼蠅一樣搓腳,繼續用它那難聽的嗓音撩撥着特瓦林脆弱的神經。
青色的巨龍怒吼一聲,空氣中的風元素開始變得躁動起來。三對帶着羽翼的翅膀一扇,摘星崖上立刻狂風大作,逼得體重最輕的派蒙必須拉着熒脖子後面的飄帶才能保證自己不被吹走。
小家夥想要開口詢問下一步該怎麼辦,但一張嘴隻能喝進一肚子的涼風。
深淵法師在特瓦林的背上坐穩,看着青色的巨龍直直的沖向摘星崖上的人。它不在乎這些人究竟會不會死在特瓦林的爪下,或者說這樣的結果才最符合它的目的,它甚至還有心思嘲諷他們的無能。
“這條龍該去侍奉它真正的主人了,你們就繼續留在這裡,哀歎自己的無能吧!哈哈哈哈哈——”
青色的巨龍飛遠,溫迪無力地望着他沒能保護好的眷屬遠去的背影。
還沒等他緩過神,一旁圍觀全程的迪盧克和琴問出自己的問題,熒率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溫迪的手臂,眼露焦急。
幾人在經曆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已經相互熟悉,立馬發現人群之中少了某個擋在最前面的棕發少女的身影。
“言秋,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