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峰一行人才剛剛住進白松院,那長相俊美、性情不羁的謝完帶着一本名為《三魔傳》的書親自交給裘安,留下一句“不用謝”,随後揚長而去。
三魔是哪三魔?小雲峰幾人不明所以翻開一看,才知道敢情就是裘安、顔灼,還有裴幽見。
蕪清璃當時一陣無語。
用别人的名姓寫了本完全不搭邊的書,還親自送上門來讓人看,這謝完怕不是有病。
師兄師姐們深以為然,卻并未因為被杜撰成“三魔”生氣,反而覺得枯燥的大比總算有了個樂子,還笑說幸虧謝完養病時蕪清璃不在,不然這魔頭也要有她的份兒了。
之後蕪清璃也常聽别宗弟子說起謝完,都道這人行事跳脫,對誰都賤兮兮的,唯獨與謝驚塵關系還算不錯,蕪清璃對他的印象便更差了。
“喏,小師妹,給。”裘安将謝完所著《三魔傳》遞給蕪清璃。
蕪清璃這下也清醒了許多,她将這姑且稱作話本的杜撰大作接過,便忍不住想找人分享今日戰果。
别看她大師兄長得不像個好人,其實小雲峰上性子最好的便是他。對她與謝驚塵之間的恩怨,大師兄一向主張以和平方式解決,所以并不是最佳的分享對象。
她二師兄對此更是毫無興趣,雖會聽她說這些,但興緻并不大太高。
在敵對謝驚塵這件事上,隻有師姐是她的知音!
于是蕪清璃問裘安:“大師兄,師姐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回來啊,這次不會一煉就是好幾天吧?”
裘安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有一道嬌媚婉轉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過幾日還要大比呢,師姐可沒那麼不靠譜。”
話音落下,顔灼便自月洞門外走了進來。
顔灼的五官并不如蕪清璃那般标緻,眼角眉梢卻自成一股妩媚風情,一眼看去更令人覺得驚豔。她隻着一身簡單的玄色衣裙,卻依舊掩不住曼妙身姿。
“師姐!”蕪清璃開心地迎了上去,親昵地挽着顔灼的手撒嬌,“師姐你怎麼才回來,我都等你好久了,我有一件特别特别開心的事要告訴你!”
被丢在一旁的裘安看着蕪清璃有些傷心:“小師妹,那師兄呢?師兄也想聽。”
蕪清璃支吾着敷衍道:“不行,大師兄,這是……對,這是女孩子之間才能說的事。”
顔灼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子,看向裘安道:“大師兄,你别理她,她這不是幹了壞事,就是正憋着壞呢。”
蕪清璃佯裝不滿地輕哼一聲,又沖着裘安道:“大師兄,今日我帶給你的那幾本話本可好看了,我翻了翻,有你最喜歡的霸道仙娥愛上我的故事呢!”
裘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高興道:“嘿嘿,謝謝小師妹,那你們說,我先回房。”
他走了幾步又轉頭對蕪清璃道:“對了小師妹,那本《三魔錄》我們都看過了,你可以慢慢看,自己留着也行。”
“知道了知道了!”
目送裘安走遠,蕪清璃連忙拉着顔灼進了房間。
“師姐快坐。”
“到底什麼事這麼高興?”顔灼坐下,見蕪清璃手上還拿着謝完的話本,故意取笑她,“高興的事,就是這《三魔錄》?”
“哎呀,不是這個!”
蕪清璃随意将《三魔錄》扔進乾坤袋,挨着顔灼坐下,小聲道:“我今日去找謝驚塵了,師姐你不知道,我告訴他……”
蕪清璃将白日冷泉院中發生的事講了一遍,等她說完,顔灼的反應卻比往常平淡許多。
顔灼支着腦袋,指尖纏了一縷發絲漫不經心的把玩,半晌沒有回應。
見蕪清璃目光期待的看她,她點了點頭道:“嗯……聽起來今日你似乎從謝驚塵那兒扳回了很大一局。”
“對吧對吧!”
蕪清璃驕傲極了,注意到師姐若有所思的表情,又遲疑着道:“師姐,我是不是還不夠狠?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哎,要是千靈門的掌門長老晚一些到就好了……”
看着對危險一無所覺的小師妹,顔灼擔憂地看着她:“小師妹,雖說這招的确不錯,卻也是個傷敵損己的法子,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是說萬一謝驚塵剛好就喜歡你怎麼辦?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絕對不可能!”蕪清璃想也沒想就否認,“而且師姐,這辦法是我從山腳鎮上聽來的,已經有人用過了,效果特别好!”
顔灼看她眉飛色舞的得意模樣,忍不住也笑了:“你個鬼靈精,怎麼聽來的這種損招?”
“墨香鎮上有兩個同做賣酒生意的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其中一個就對另一個假意表白,結果被表白的那人惡心得都不敢出攤了。師姐你要是不信,下次下山去那鎮上逛一圈,肯定有人說這事兒!”
“好了好了,師姐信,師姐信還不行麼。”顔灼如是笑着道。
她決定先不打破自家師妹的好心情。
正好此時小童過來送飯,顔灼便點亮了燭火,邊吃飯邊順着師妹的心意提供了幾個看似不錯,實則落在謝驚塵身上必定沒什麼傷害力的“狠招”,哄得蕪清璃越發高興。
蕪清璃不知道的是,白日裡她離開墨香鎮不久後,鎮上便傳開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
劉寡婦和陳大郎要搭夥過日子了!
原來陳大郎不是因為犯惡心沒出攤,而是關在家裡思來想去琢磨劉寡婦的話和他自己的反應,明了自己的心意後,劉大郎馬上請了媒婆去向劉寡婦提親。
兩人當着媒婆的面又是吵了一番,但親事就是這麼成了。
這夜,墨香鎮處在熱議中心的兩人睡得很踏實。
而九霄門白松院中,蕪清璃同樣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事情已經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并且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