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這麼描述“三魔”----
“金剛魔裘安,鍛體功夫了得,銅頭鐵臂刀槍不入,面貌兇煞,虎體熊腰。此魔四肢發達頭腦愚魯,不足為懼。”
“白日鬼裴幽見,以蕭為武器,病容瘦體宛如将死之人,此魔性情陰郁,寡言少語,最是心思難測。”
“花面魔顔灼,擅制毒,面容姣好笑靥如花。此魔常研制古怪藥物,并将其混入飲食之内,以此刁難患者。因其實在貌美,故需沉心定氣,格外提防……”
書中還如是寫道:“作為雲栖宗五峰之一的小雲峰,弟子之所以如此稀零,便是因為這三魔獨占峰頭,三魔之下再無弟子能入小雲峰……這峰上不過寥寥幾人,卻至今未被并入其餘四峰之内,是因為武功秘籍?還是因為三人有特殊之處?抑或是賀千山與雲栖宗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總之,這小雲峰上必定藏着一個驚天秘密!”
蕪清璃自動略過那誇張的語氣,對着這幾行文字蹙眉不解。
為什麼說三魔之下再沒有弟子,她不就是嗎?
她将話本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都沒找到答案,倒是看懂了這話本主要講的就是三魔的“惡行”,還記錄了作者在小雲峰的所見所聞,大到雲栖宗掌門長老議事,小到小雲峰的鳥是公是母、下了幾個蛋都寫得很詳盡。
“誰這麼無聊寫這些東西。”
蕪清璃又看了一遍書封,發現并沒有作者名姓,不由得更加疑惑。
“這樣一本杜撰的書,為什麼特意放在乾坤袋裡呢……我品味這麼差?”蕪清璃不由得嫌棄起自己。
“等等!這書該不會是我寫的吧?不對,按照師兄師姐的說法,我同他們關系很好,不會這般背後诋毀。”蕪清璃又面色複雜地翻了翻《三魔錄》,“而且這書寫得也太差了,定然不會是我的東西!”
“可如果不是我的東西,我做什麼特意藏在乾坤袋裡呢?難道他們跟我說的并非實情……”
這麼想着,蕪清璃對失憶這件事的态度便嚴肅了起來。
她将東西放回乾坤袋中,便起身去翻找房間裡櫃子、箱子與盒子之類的東西,想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翻找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展開了靈識,因此很快将目光定在一個檀木盒子上。
蕪清璃将檀木盒子打開,一塊玉佩和一塊玉石映入眼簾。
這兩樣東西都是顔灼給她認過的,當時她并不覺得有什麼特别之處,可此刻靈識卻對其感應劇烈。
蕪清璃凝着靈力先将兔子玉佩拿起來端詳一番,還嘗試向裡面注入靈力,可非但沒什麼收獲,腦袋還生出一陣劇痛。
蕪清璃隻能先将玉佩放下,轉而去拿那塊玉石。
就在她将将觸碰到玉石表面時,指尖突然一陣刺痛,緊接着一滴鮮血滾落其上,頃刻消失不見。那玉石忽然泛起一陣淡青色的靈光,其上流轉的光華也愈發绮麗。
與此同時,冷泉院一間廂房中。
正坐在桌前拭劍,心思卻并未在劍上的謝驚塵察覺到有一道靈力正入侵自己的識海,手上動作一頓,眉頭微皺。
那道靈力似乎是從北面而來,他正要仔細探查一番,腦海中卻忽浮現出一道聲音----
“嘶,怎麼回事。”
謝驚塵立刻就認出了這是何人的聲音,身子不由得一僵。
前幾日的記憶瞬間湧了上來,他不由得有些慌亂,立即對着那道聲音微怒道:“蕪清璃!你又想做什麼?”
“什麼想做什麼?”識海中的聲音還未回答,房外便有一道聲音如是道。
那聲音剛落下,房間左窗處便有一顆腦袋探了進來,謝完笑嘻嘻地看着謝驚塵:“驚塵,你在跟誰說話呢?咦,也沒人呀,莫不是你打算新契一隻靈寵?”
這話一出,原本趴在謝完肩膀上的醉隼立即抗議道:“什麼?謝驚塵你這臭小子,你敢契新的靈寵?除了我,你上哪兒去找這麼經驗老道博學多識英俊潇灑的靈寵……”
說着,還大大打了個酒嗝,熏得謝完嫌棄得就要把它從窗外扔進房中,完全忘了是自己帶着銀來出去喝酒的。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謝驚塵便快步走到窗邊,皺眉道:“讓銀來在你房裡待,明日再還回來。”
“哎哎!謝驚塵!你這是怎麼啦?到底出什麼事啦?”謝完撐着窗不讓他關,假意關切的語氣配上幸災樂禍的神情很是欠揍。
腦中蕪清璃的聲音還在時不時響起,謝驚塵對聒噪的一人一鳥失了耐心,皺眉冷冷道:“閉關。”
謝完當然不可能信,他還想問些什麼,卻聽砰的一聲,眼前的兩扇窗被謝驚塵重重合上,差點沒砸到他的鼻子。
末了,房間裡還多了個陣法。
謝完也不生氣,反而摸着下巴饒有興趣道:“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他拍了拍肩上的遊隼:“銀老爺子,謝驚塵這幾日都這麼反常?你知道是怎麼回事麼?”
謝完曾趁着謝驚塵不注意連哄帶騙的叫銀來與他通了靈氣,故而能聽懂銀來的獸語。
銀來被那一聲“老爺子”哄得極為熨帖,得意地挺了挺胸脯:“當然知道!謝驚塵那小子一天拉幾次尿我都知道!”
“那敢情好,哎,老爺子,咱們下次去喝寒日春,你給我好好講講謝驚塵的事兒。”說罷,也不再探究謝驚塵在房間裡幹什麼,帶着銀來大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布了陣法的房間内,謝驚塵面朝北方打坐,凝神等待識海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