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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剛吃過早食，蕪清璃便跟着師兄師姐往擂台處去。

時間還早，場周弟子并不多，但此時都圍在台邊指着擺在上面的簽筒議論紛紛。

“第二批的比鬥都定下了，怎麼還要抽簽？”

“就是啊！我都琢磨和我對擂那小子的招式好久了，臨時換人我可不幹！”

“嗐，你們就放心吧，我跟來擺簽筒的弟子打聽過了，這東西是給雲栖宗的蕪清璃用的。”

“蕪清璃？她不是申請不比了嗎？”

“最近她的事傳得紛紛揚揚的，雲栖宗不可能不在意吧，估摸着……咳咳！”

那弟子說着說着便看見往擂台邊來的蕪清璃幾人，立時閉上了嘴。

圍在他身邊八卦的幾人也作鳥獸散，有的假裝無所事事吹口哨，有的索性低頭看腳尖，更有雙手無處安放索性去摸擂台邊的……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蕪清璃卻沒理會他們，隻看着台上的簽筒發愁。

“唉。”她歎了口氣，“隻希望别抽到境界比我高的。”

“小師妹不怕！你就像昨夜跟咱們對練的時候一樣，隻守不攻，莫要受傷就行。要是對手不講武德，師兄替你出頭！”裘安揮了揮拳頭道。

顔灼掩唇笑：“師兄，你可别忘了今日的要事啊。”

“嗯！師妹放心，等下我一定把那人揍得鼻青臉腫！”

“太過頭了也不行，不然到我可沒法盡興。”

裴幽見瞥了兩人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蕪清璃則扶額。

想到那在背後散播流言卻好巧不巧抽到裘安和顔灼的倒黴弟子，她覺得她也不那麼愁了。

總歸今日在台上最丢臉、最惹人注意的一定不是她。

正想着，不遠處的大鐘被敲響，四散在各處的弟子迅速朝擂台聚集過來，而閣樓上的看席處也陸續有人落座。

喧鬧的人聲漸漸低了下去，就在這時，一道修長身影自擂台階梯處出現。

人群愣了一瞬，片刻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議論。

“是遊子默！”

“今日的執裁竟是首席師兄，可惜這次大比遊師兄不參賽，不然也叫别宗看看咱們九霄門的厲害！”

“可别，前兩屆群英大比的魁首都是遊子默，你們門派的弟子還沒風光夠啊？”

“就是就是，也得讓新人出出頭吧。哎，我瞧着這次千靈門那個謝驚塵就挺亮眼，十六歲就六重後期啊，而且聽說就快突破了。”

“切，我要是去北境曆練幾年，用那麼多天材地寶，我比他還厲害。”

“你就嫉妒吧！北境又不是隻有天材地寶，你怎麼不說十步一見的邪祟呢？說得好像誰攔着不讓你去似的。”

“誰、誰嫉妒了！再說那謝驚塵再厲害，能厲害得過遊子默？”

話題便又被拉回到了遊子默身上，蕪清璃發覺不僅是那些連聲贊歎的弟子，便連顔灼看到來人時都微微一愣，也不由得對這位九霄門首席弟子好奇起來。

遊子默走到擂台中央，狹長鳳眸自人群上輕輕掃過，目光在小雲峰一衆人身上微微一頓後，便冷淡道：“請諸位安靜，從今日開始便是第二批的比鬥，這五日由我擔任執裁……”

看清遊子默的面容，蕪清璃不由得一驚。

腦中閃過面如冠玉、神采英拔、玉樹臨風等等一系列詞彙，卻都覺得不足以形容遊子默的俊美，連那冷冰冰到有些驕傲的姿态在他身上反而顯得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

這麼想的顯然不隻蕪清璃一人，其實在遊子默進入衆人視野時，便已經有好一衆女修暗暗驚呼、心動神馳了。

隻是在這驚呼聲中，卻不合時宜地響起一聲輕嗤。

其他人興許沒注意，可發聲之人近在身側，蕪清璃想不聽到也難。

她驚訝又好奇地看了臉色黑沉的顔灼一眼，正想細問，卻聽擂台上的人提到了她。

“想必諸位已經清楚規則，待漏抽簽的弟子抽過簽後，第二批比鬥便正式開始。”

“雲栖宗蕪清璃可在？”

在衆人的指指點點聲中，蕪清璃隻得咽下沒出口的問題，先上台抽簽。

到了台上，她才發現謝驚塵就站在方才她位置的不遠處。

想到昨夜的夢境，蕪清璃對謝驚塵倒是多了幾分切實的好感，隻是此刻衆目睽睽，她隻是不動聲色移開目光，走到簽筒前抽簽。

閉眼深吸一口氣，蕪清璃将手中捏着的簽抽出，看清簽上的名字時卻是一愣。

守在旁邊的弟子迅速将簽子從她手裡接了過去，呈到遊子默跟前。

遊子默瞥了一眼，便淡聲宣布結果——

“雲栖宗蕪清璃，對千靈山謝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