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身上的傷徹底好了個完全,一丁點兒的毒素殘留都查不出來,同時,他的精神力狀态縱然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比起之前也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
——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表明,蘭斯曾經陷入過類似于雌蟲熱潮期一樣的狀态,除了那因為過度釋放信息素,而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的頸後腺體。
将近三天的流水線檢查,不僅沒有打消蘭斯心中的疑慮,反倒讓他對自己當時的症狀感到更加困惑。
為此,在相關因素被排查出來之前,他甚至不敢長久地跟聞朝待在一處。每天都拖到夜深人靜時分,方才悄悄進到院中歇下。
隻有今天是個例外。
因為所有能做的檢查,蘭斯都已經做完了,再繼續留下也查不出來什麼。而整整三天多的時間,蘭斯也再沒有出現過那樣的症狀。
軍醫大膽猜測,或許是因為,導緻這一現象出現的因素,已經被蘭斯口中的藥劑大師給排除掉了。
因為殘留的神經毒素已然被清除,他們自然檢查不出什麼結果來。
這一切隻是猜測,沒有佐證,但不得不說,這可能是目前最接近真相的診斷了,軍醫誠懇地說道。
而現在,此刻,蘭斯隻想把那名軍醫叫到自己的面前,沖他大吼一聲,接近真相個球!你他雌的把我坑慘了你知不知道!
就在蘭斯踏出飛船船艙口的那一刻,【春眠不覺曉】的殘餘效果,在蘭斯的身體裡全面爆發。
轟的一聲,像是一顆行星的解體,宏大而無聲。
蘭斯曾經引以為傲的精神力完全失去了屏障的作用,這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在那一瞬間,闖進他的腦海當中。
而蘭斯就像是剛來到這世間時一樣,渾身赤裸,沒有絲毫抵抗能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下了那段階梯,怎樣打開了院落的門。
來自夕陽的橘紅色光芒,落在他的側臉之上,仿佛是一把火正在燃燒——要燒盡了這段餘晖,也燒盡蘭斯自己。
好吵,好熱。
蘭斯沒有思考的力氣,隻順應着本能,跌跌撞撞倒進一個懷抱當中,而後呢喃低語,像是受了委屈在抱怨些什麼。
後來,後來聞朝對他說了些什麼,蘭斯也分辨不出來了,他甚至不知道,聞朝是怎麼在用雙手捂着自己耳朵的情況下,把自己弄到屋裡來的。
随着初期的超敏聽感逐漸褪去,蘭斯逐漸能夠分辨出周圍的動靜。
在那雙手掌的包裹之下,他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身體當中血液的湧動,還有——
那個被努力壓抑着,卻仍舊洩露出來的,沉重的喘息聲。
蘭斯睜開雙眼,他此刻正癱在沙發靠背之上,全靠着一雙手掌将他的頭顱牢牢固定住。
他眼前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以緻他無法從對方的表情與神态當中,看出任何的失态來。
唯有那自頭頂之上傳來的輕微喘息聲,還有那牢牢鎖在自己後頸之上的炙熱視線,方才暴露些許。
片刻後,那被體傳導放大的聲音,在蘭斯的的耳邊響起——
“現在好些了嗎?”聞朝低聲問道。
感受到手掌處傳來的輕微動作,聞朝輕吸了一口氣,像是借助着空氣當中散溢的柑橘氣味,來填補喉間的幹渴與癢意。
“那,我要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