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料想蕭琢會否認,卻不想蕭琢看她一眼,竟是笑着應了,“郡主怎麼知道?”
蘭儀一怔,要說的話霎時哽住,滿眼不可置信。
蕭琢到底有沒有進宮,宋枕棠是最清楚的了,她微微瞪大眼睛,又聽蕭琢接着道:“本來我是要從宮裡直接回府去接公主的,卻不想前面街上出了岔子,就多耽誤了一會兒。”
蘭儀既懷疑又震驚,此時已經藏不住面上的情緒。
蕭琢看在眼裡,大約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猶疑了一瞬,他看向宋枕棠,語氣溫和地道歉,“殿下莫生氣,都是臣的錯。”
這……這真的是蕭琢嗎?
蘭儀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了,她下意識去看宋枕棠,卻見她仍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早就習慣了蕭琢這般态度。
傳聞中那個殺人如麻、冷若雪山的撫遠将軍在宋枕棠面前,竟是這般的溫和恭謹……
蘭儀說不出是嫉妒多一些,還是震驚多一些。
但她不知道的是,宋枕棠心底的驚訝并不比她少,如果不是蕭琢行動舉止都沒有什麼異樣,她幾乎要以為蕭琢瘋了。
柔潤的杏眸瞪得圓溜溜,宋枕棠用眼神詢問蕭琢到底想做什麼。
前路的事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前面幾輛馬車也都動了起來。蕭琢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道:“既是裴大姑娘的生辰,殿下不若先行一步,與裴家姑娘們說話,臣處理完這邊的瑣事再動身。”
說完,又特意補了一句,“殿下放心,絕不會耽誤正事的。”
宋枕棠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方才一直提着的心髒終于撲通落地,無論如何,在外人面前,蕭琢總是願意維護她的臉面的。
這就夠了,宋枕棠原本對自己的驸馬就沒什麼要求,她看着仍不甘心的蘭儀,對蕭琢道:“我等你。”
這是……
蕭琢詫異地揚了下眉,而後在宋枕棠威脅般的目光下,笑着點了點頭。
大約一刻鐘後,整條街重新恢複了通暢,蕭琢又對屬下交代了幾句,然後在他們戲谑的目光中,上了宋枕棠的馬車。
公主的車駕自然是十分寬敞,别說是兩個人,就是十個人也能坐下。
但蕭琢很有自知之明,上車後并沒有靠得太近,而是隔着一方柔軟的羊毛地毯,坐在了車門旁邊。
馬鞭破空聲響起,馬車骨碌碌動了起來。
車内卻有些安靜,明明是宋枕棠先開口留的人,可等他真上來之後,又像是沒察覺似的,閉着眼睛假裝剛才自己什麼都沒說過。
蕭琢知道她定然是還在因為前幾日的事生氣,但他并不想解釋什麼,于是,便也學着宋枕棠的樣子,靠住車壁,抱臂假寐。
半晌,宋枕棠先睜開眼睛,然後就看到蕭琢疑似熟睡的模樣,
她本是想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才會允許他上自己的馬車。他可到好,上車之後就睡了。
宋枕棠氣得胸膛都在起伏,她都沒睡,蕭琢怎麼能睡!
她不高興地輕哼一聲,看着蕭琢搭在座位上的袍角,壞心眼地想把他扯醒。
可手指剛搭過去,蕭琢就倏地睜開眼睛,一把攥住了貼過來的那隻手。
他的力氣太大,宋枕棠身段又輕盈,被他這猝不及防地一扯,整個人輕飄飄地往前一栽,結果直接撲進了蕭琢的雙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