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兩人四目相對,視線在半空中交接,誰都沒有先開口,本就空曠無人的周遭顯得更加沉默。
宋枕棠看着蕭琢,無端心虛,又有一種被窺探的惱羞成怒。
一雙漂亮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瞪向蕭琢,“你什麼時候來的,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宋枕棠這模樣很像那種被突然碰到後頸皮的小貓,警惕又炸毛,讓人更想把她按在懷裡使勁撫摸一通。
隻不過這隻漂亮又矜貴的小貓不是他的。
蕭琢斂去眸底情緒,面上沒什麼表情的說:“公主放心,臣什麼都沒聽見。”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宋枕棠輕哼一聲,說:“聽到也沒什麼,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互不幹涉的嗎。”
“公主說得是。”蕭琢極輕的笑了一下,“臣的确無權幹涉公主。”
宋枕棠很少見他笑,這突然的唇角一勾沒什麼溫度,反而有些讓人脊背發涼。
宋枕棠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又問:“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蕭琢說:“随便走走,碰巧遇見。”
“哦。”宋枕棠信了,但卻不知要再說什麼了。兩人就這樣沉默着,雖然沒再對視,氣氛卻再次凝結。
好在這時裴之婉又找來了,她看到蕭琢的時候明顯一愣,而後飛快地看了一眼宋枕棠,身行禮,“見過公主,驸馬。”
“不用行禮。”宋枕棠拉過她的手,并沒有在蕭琢面前遮掩的意思,自然問道,“怎麼了?”
裴之婉說:“後院要開宴了。”
她聲音壓的很低,但蕭琢聽見了,他看向宋枕棠,體貼道:“我不打擾了。”
然後對着宋枕棠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裴之婉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等徹底看不見了之後,才有些擔心地問宋枕棠,“你們……”
宋枕棠揉了揉眉心,沒說話,隻搖了搖頭。
裴之婉剛才就看出她表情不對,猜測道:“你們吵架了?還是他惹你生氣了?”
宋枕棠竟有些不知該怎麼回答,半晌才說:“沒有吵架,他不會和我吵的。”
“也沒有生氣,我沒生氣。”
而是蕭琢生氣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她剛才的話太直白,傷到他了嗎?
宋枕棠難得自省,或許她不該太直接的,畢竟兩人名義上還是夫妻呢,男人的自尊心又那麼強……
可說什麼都晚了,她又不會去向蕭琢道歉。宋枕棠使勁咬了下唇,決定不再想東想西,她拉着裴之婉的手臂往永和齋走。
回到永和齋,宋長翊朝中有事已經回宮了,貴女們重新聚在一起,隻是這次被擁簇的中心就又換成了裴之娴。
畢竟她将是未來的皇後,比公主的地位還更高一些。
面對衆人的奉承,裴之娴也算是能夠泰然處之,而一旁的宋枕棠可就樂得清閑了,她不用再應付外人,隻專心和裴之婉湊在一處說話。
裴之婉說:“眼看天氣越來越涼快了,我們去騎馬吧?”
宋枕棠一聽就是眼珠一亮,她是最喜歡騎馬的了。可還不等她點頭,那邊裴之婉又歎起氣來。
“怎麼了?”
裴之婉沮喪道:“先前我們都是去宮裡的馬場,可是現在你成了婚,陛下和姑姑一定不允許我們再向從前那樣胡鬧了。”
這倒是,宋枕棠眸光也暗淡了一下,轉而又想起上次在将軍府看到蕭琢騎馬的事,立刻高興起來。
她故意皺皺鼻子,神秘兮兮地對裴之婉說:“我有辦法。”
宴會結束,宋枕棠和蕭琢沒再像來時一樣一起離開,不是因為宋枕棠不想,而是龍虎衛有急事需要蕭琢去坐鎮。但他也不忘恪守自己的驸馬本分,一直将宋枕棠送上馬車之後,才帶着丁介往龍虎衛衙門去。
這一忙估計又要夜半才能歸家,蕭琢還記得先前宋枕棠因為什麼而生氣,所以臨走前還特意報備了一下。
但是宋枕棠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隻淡淡嗯了一聲,去往龍虎衛衙門的路上,蕭琢忍不住罵自己太自作多情。
這一番忙碌果然到深夜,回家路上已是披星戴月,蕭琢騎在馬背上都沒忍住打了兩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