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匹馬和她從前在宮裡騎過的高度大小都差不多,馬奴牽着缰繩請她上去試一試,但宋枕棠身上還穿着羅裙。
她聽到消息時又驚又喜,哪裡還想着要換騎服,正要搖頭,馬奴像是猜到了她心裡在想什麼,恭敬道:“殿下,将軍晨起派人送過來了幾套衣服,說是專門給公主殿下準備的。”
“給我?”
宋枕棠愣了愣,馬場旁有專門用來更衣和休息的廂房,她跟着馬奴走到最近的那一間,果然見屏風後整整齊齊地擺着兩套女子穿的騎服。
沒想到蕭琢這般體貼,在買好了馬匹的同時,還給他買了兩套新衣裳。
從前宋枕棠自己的騎服也有滿滿一大箱子,但宣成帝和裴皇後都希望她能在成婚之後,收收從前的活潑性子,因此她其實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做過新的騎服了。
于是,三日後,宋枕棠便從蕭琢準備的衣服裡挑了一套換上。
上身是鮮嫩的杏黃色圓領窄袖短襦,下面是寬松的間色長褲,紅色的革帶勒住細腰,足上蹬了一雙粗線勾邊的鹿皮小靴,在精緻漂亮中更添幾分野趣。
女子都是愛打扮的,秦韻和裴之婉一見到她便誇她好看,秦韻喜歡地摸了摸她的袖口,問:“這衣服是新做的吧。”
宋枕棠點點頭。
裴之婉驚訝道:“三天前才約你騎馬,三天後連新衣服都準備好了,我的公主殿下,你是找了一百個繡娘給你繡的嗎?”
宋枕棠被她調侃地有些不好意思,推了她一把,說:“是蕭琢替我準備的,應當是外間的成衣吧。”
“成衣?”秦韻摸了摸宋枕棠的袖口,搖頭道,“這麼精緻的繡工,怎麼會是成衣?何況和你的身形這般貼合,一看就是專門為你量身裁制的。”
“量身裁制……”宋枕棠有些不信,“可我前兩天才同他說你們要來騎馬的事啊,他哪裡有時間給我做衣服。”
“這還不好說。”裴之婉挑挑眉,“肯定是早就準備了,隻是這兩天才剛做好。”
“可他又不知道……”宋枕棠本能就要反駁,但又頓住。她忍不住想到兩人剛剛成婚時,兩人第一次在馬場遇到,當時蕭琢好像的确問了她想不想騎馬。
難道是那次之後,蕭琢命人準備的嗎?
可她當時仿佛是拒絕了的。
宋枕棠覺得不可能,但身上這件衣服也的的确确不是三天就能趕制出來的。
裴之婉見她糾結不出答案,和一旁的秦韻交換了一個眼神,又換了個問題,關心地問:“阿棠,你和蕭将軍,最近相處的是不是還不錯?”
“上次去赴宴你都特意帶了他一起,還說沒有。”裴之婉還記得前幾日宴會上的事,“有許多賓客都說見到你們在垂花門依依惜别了,後來蕭将軍有公事要忙,還特意等你一起出門的,感覺你們兩個現在倒真像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了。”
“先成婚,再相識培養感情,也不是不可以嘛。”裴之婉不矜持地問,“所以。你們現在相處到哪一步了?”
“怎麼會,我們沒……”
宋枕棠無語一瞬,當即便要否認,不想另一旁的秦韻卻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這還用問,你看阿棠這身衣服能做的這般大小貼合,還不懂兩人現在的關系嗎?”
她睇過來的神色頗為揶揄,宋枕棠被她瞧得面色一紅,顧不得遮掩就要追過去打她,秦韻拉着裴之婉做擋箭牌,三個人一路打鬧着去馬場挑馬。
衣袖都被扯歪了,秦韻整理了下衣服,終于恢複了正色,對宋枕棠說:“你們畢竟已經成婚,又是陛下賜婚,怕是要和離也不容易,若你真的能和蕭琢生出感情,一切都簡單多了。”
裴之婉點頭,附和道:“我瞧蕭琢倒不像傳言中說的那般兇神惡煞,看起來也挺體貼溫和的。”
“何況他長得那般英俊,你倆日日相處,真的沒有一點點動心?”
宋枕棠正在給她新選的小紅馬挑選馬鞍,聞言一頓,腦海中莫名閃過那日蕭琢在馬背上拉弓搭箭的潇灑背影。
她吓得連忙搖頭,企圖把腦海中的畫面搖散,然後在秦韻和裴之婉懷疑的目光中堅決否認,“絕不可能,我不會對他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