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站到及川家其實隻有一分鐘的路程,悠一說自己會跑過去,最後卻是越走越慢。
仿佛前一天那種風情雲淡提出要去吃飯的僞裝臨門一腳還是露出了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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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一初三時帶領北一打敗了同樣失去核心的白鳥澤初中,他們第一次拿到全國大賽的名額。
所有人都很開心,唯獨悠一。
有喜悅但并不多。
[打敗了沒有牛若的白鳥澤算什麼?]
同月,升上高中的及川和岩泉在IH的宮城預選賽上敗給了擁有牛若的白鳥澤高中。
[輸給擁有牛若的白鳥澤又算什麼?]
都是理所應當嗎?
第一次沒穿北一校服出現在青城的觀衆席,想要低調的來一趟又偏偏被及川發現。
之前那麼多次大搖大擺地過來他都沒看見,偏偏這一次。
開始前他拉着岩泉沖看台上的悠一揮手,哪怕悠一躲了他很久,他也依舊對悠一笑得開心。
[我們會赢的!]他的口型這麼說着。
離得太遠,聲音根本沒辦法傳達,悠一隻能沖他們豎個拇指表示加油。
最後結局還是輸掉了。
理所當然嗎?
如果是,他們怎麼會哭得那樣不甘心?明明平淡接受才是對“理所應當”最好的表現。
就連看台上的悠一也哭得像半年前他和及川岩泉輸掉了初中最後一場比賽時那樣。
前不久出線的點點喜悅此刻也徹底消失。
在散場前悠一先離開了,及川再擡頭時看台上已經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悠一跑着離開仙台市體育館,回家翻出了母親出國前留下的電話。
還有半年他就要升學,最多也還有半年他就能再次和及川岩泉成為隊友,但試問他能用接下來的半年讓自己變得多強呢?
很難吧,隻有半年怎麼夠?
悠一不想沒有任何改變就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加入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幫助。
他不想重複今天看到的比賽結果,也不想再次看到這幾年無數次看到的結果。
“媽媽,留學的事我想好了,可以幫我找一個排球厲害的高中嗎?”
悠一的父母幾年前離婚了,母親在當時出了國,初二的某天悠一的父親組成了新的家庭從宮城搬去東京,隻有悠一還留在宮城。
上個月母親突然找上悠一說希望他搬來美國和她一起生活。
悠一一直沒有答應,但現在他忽然覺得美國是個好去處,那裡會是他學習排球最好的地方。
後來他的生活開始變得忙碌,因為出國要準備語言考試和學術考試,在全國大賽止步于8強後就直接退出了排球部,沒有等參加10月份和春高同步進行的初中排球大會。
也是那段時間,生長痛尤其折磨他。
半夜經常痛醒捂着抽筋的小腿在床上打滾,最後實在睡不着就坐在床上看書,腿疼了就下床走兩圈。
離開日本的那天悠一并沒有通知誰,一個人站在候機廳的落地窗前看着一架架起飛的航班,沉靜地想着及川和岩泉。
其實對他而言告白失敗并不可怕,暫時的分離也不可怕。
能和他們一起去夢想的舞台才是最重要的,能一起拿到屬于他們的勝利才是最重要的。
關于排球悠一從小就有一個夢想,不過實現他夢想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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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歲的夏目悠一是剛剛上一年級的小寶寶,因為好奇所以和爸媽一起來小學附近的俱樂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