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1日兒童節
有點激動。
岑攸的好朋友來加江措,我沒忍住用江措的号翻了她空間,在她的說說點贊下面找到了岑攸的賬号,添加了好友。
還說了兒童節快樂,但沒敢說名字。
岑攸的頭像是一張夕陽下女孩懷裡抱着小貓的畫面。
很可愛。
我說的是岑攸。
今天天氣不錯,心情很好,我也換了頭像。
嗯。
倒也不是情頭。
隻是剛好,我也很喜歡小貓。
她會誤會嗎?
誤會也行。
還有,晚霞很美。
你也一樣漂亮。
OREA。
——《Miss cy》
為期三天的運動會結束。
五月的尾巴,高考的倒計時鐘聲緩緩敲響。
盛夏蟬鳴聒噪,一張又一張黑色簽字筆填滿的試卷,凝聚着愈發緊張的氣氛。
岑攸路過高三教學樓的時候,偶爾往教室裡面瞟幾眼,看到的無一不是學長學姐埋頭認真刷題的模樣。
旁觀者見狀,也不由得替他們心一揪,暗暗祈禱。
轉眼到了兒童節。
許是考慮到高三臨考前的壓力,一中大方地放了全校的晚自習。
雖然隻有一個晚自習,但對于連續高強度多日緊繃着神經的高三來說。
這已經是十分奢侈的獎勵。
而其餘兩個年級,也喜滋滋地蹭上了這個光。
日落西沉,晚霞片片。
岑攸在看完借來的最後一本小說後,有些無聊地趴在桌上,盯着黑闆右下角被叉掉的四節晚自習發呆。
岑攸轉頭,擡眼看着頭頂牆上的白熾燈,明亮刺眼。
她眨了眨眼,在心裡盤算着接下來這一晚上該幹些什麼。
寫作業?
她沒病。
看小說?
沒買新的。
去小賣部?
沒零花錢了……
岑攸:……
她怎麼把日子過得這麼慘的。
不得不說,一中也挺損。
晚自習自由活動,但是又不許大家離校,隻能在校園裡待着,美名其約和同學朋友一起過兒童節。
然後也不說意思意思發個小禮物什麼,真就純純“獎勵”晚自習不上課。
岑攸歎了口氣,冥思苦想半天,也不知道該幹嘛。
難得晚自習空閑,還沒有作業,不做點什麼總感覺浪費。
趴久了,岑攸腦子也開始有點混沌,昏昏欲睡。
“嗡嗡——”
岑攸大方掏出手機,擺在課桌上看短信。
晚自習自由活動,這讓平日裡就偷摸帶手機進校的學生在今日更加膽大,老師也在今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椰子:[兒童節快樂,在幹嘛呢?]
柚子:[兒童節快樂椰子先生,無聊地趴桌上要睡着了。]
椰子:[在教室沒出去?]
柚子:[嗯嗯。]
發完後,對方忽地沒了回複,岑攸猜他可能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畢竟不是誰都和她一樣,有一個重色輕友的好友。
瞥向旁邊空空如也的課桌,岑攸忍不住頭疼。
趙歡去找一班認識的初中同學要江措Q|Q,非要加他的好友,然後跟他說一句“兒童節快樂”。
岑攸鼓勵她趁機當面說,趙歡卻膽怯逃避話題。
少女心事總是愁。
或許每個人的學生時代總有那麼一個難忘的名字。
經年難忘,我之青春。
感情上的事,旁人難以也無法言說,但願她的喜歡到最後會有結果。
倏然,班級裡忽然有些躁動。
一道好聽的男聲鑽入岑攸耳中。
混着這個年紀男生變聲期的沙啞,莫名有種别樣的磁感。
“打擾,找一下你們班班長。”
冷冷淡淡,話音簡潔。
恍若清涼的微風,敲在鋼琴鍵上,每一個字符的尾調都清冽冽的,又帶着點晚風醉人的溫柔。
岑攸好奇地擡起頭。
閉眼壓着手太久,視線微模糊,努力睜眼看,岑攸隻覺得男生的輪廓有些眼熟。
不真切中的那層朦胧帥氣感,平添幾分迷人吸引。
岑攸聽見身後的女生盡力壓低聲音和同桌說話,語氣難掩激動。
“遲揚怎麼會來我們班?”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真的很帥诶,不愧是校草。我要是一班的就好了,可以天天看。”
“果然,帥哥都是别人班的,咱班這些男生真的一言難盡。”
……
遲揚?
一班的遲揚嗎。
岑攸愣了瞬,徐徐回過神。
眼前逐漸明了,岑攸再望向前門。
遲揚右手屈指輕敲門,另隻手拿着一疊試卷,身姿挺拔,立在門前,漫不經心地往裡掃了眼。
盛夏難耐,簡單的白短校服撐起少年清瘦的骨骼,胳膊上是常年運動後形成的肌肉線條,緊實利落,極具力量感和少年感。
一如他那張看着就帥氣卻又冷冷淡淡的臉,遲揚眉眼淡然,曜光勾勒着他淺色的瞳孔,黑眸深深,清冷又肆意。
班長是岑攸的前桌,聽見遲揚的話,在衆人的注目中,慢半拍地站起來,道了聲“這呢。”
遲揚不鹹不淡地将目光往岑攸前方挪去,不偏不倚和岑攸的視線擦過。
雙目交彙不過片刻,遲揚神情平平地移開,平聲道:“王老師讓我過來送聯考的語文作文範文。”
一中每次大考後,都會将年級的優秀作文印發至各班,供大家賞析學習。
而不出意外,每次都少不了一個人的。
“作文範文嗎?那不用說,鐵定有遲揚的。”
“理科生作文還寫那麼好,字也好看,沒天理了。”
“聽說老師想讓他代表學校參加作文大賽,但是遲揚忙着參加數學競賽估計不會去。”
……
岑攸咂舌感慨,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有些人仿佛生來就是萬衆矚目的,格外得上帝的偏愛,優秀到近乎完美的造物主寵兒。
這樣的人,岑攸很難想象,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會,是他們得不到的嗎?
估計沒有。
學霸大神怎麼會像他們這般凡夫俗子一樣,妄得又一場空。
遲揚這般的天之驕子,從來就是光芒萬丈,俯拾皆是,令人生羨的存在。
班長見狀連忙跑到門口接過卷子,道了聲“謝謝”。
遲揚微點頭,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班長夾着一摞卷子,打算過會班裡人多點再發,自然地轉身就要回座位。
遲揚卻倏然又補了句,“老師讓盡快發下去。”
嗓音平平,再普通不過地轉述老師的囑咐。
班長愣怔頃刻,道:“哦哦好,謝謝,這就發。”
而遲揚也沒着急走,竟還主動從對方手裡抽出部分作文卷,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遲揚已經數好兩組的放在第一排,前面往後面傳。
見此,五班班長幹脆也發起試卷。
很巧的是,岑攸前面的人都出去了不在,她前桌的班長也在忙着發卷子。
看着滞留在第一排的八張卷子和面前空蕩蕩的桌子。
猶豫半刻,岑攸還是走到第一排,打算發她們這一列的試卷。
岑攸留了張在第一排的課桌上,拿起剩下的試卷就要往後走。
岑攸沒注意身後。
一回頭,猝不及防。
岑攸的頭就要撞上硬邦邦的牆面,就在她以為逃不過這一重擊時。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