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有些呼吸不暢。

塗淩決定先拿着野生薄荷回到水源處，那兒海拔高，天空也沒有被這樣誇張的遮蔽，還能讓人透氣。

*

許如意一個人沿着原路跑回了水源處。

她坐在清澈見底的溪流邊，無聲地淌了好一會兒眼淚。

塗淩好像真的不愛她了，剛剛那樣羞辱她，看她跑了還不追她，許如意心裡說不出來的難過。

同時，一個人在這樣充滿未知和危險的山野中，許如意恐懼非常，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後悔自己沖動離開塗淩的決定。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樣沒有出息。

但是沒有塗淩在身邊，她真的好害怕。

許如意抽噎着，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她竟然能流出這麼多的眼淚。

爸媽相繼去世，許家破産，她都沒有流過這麼多眼淚。

許如意關不掉自己的眼淚開關。

一直到聽見塗淩回來的動靜，她的眼淚還沒有流幹。

塗淩的歸來讓她心安了些，她拿背影對着塗淩，不想讓塗淩發現自己在哭。

當塗淩靠近時，她就往旁邊挪。

她聞見了濃烈的薄荷氣息，聽見塗淩揉搓和清洗的水聲，目光不受控地看了過去。

“這是……嗝。”許如意沒想到自己會打哭嗝，趕忙擡手掩住口，硬着頭皮繼續問：“這是我發現的薄荷嗎？”

塗淩聽出了許如意聲音裡的哭腔，但什麼也沒有問，隻是回答：“對，所以分你一半。”

許如意道：“當然得分我一半。”

塗淩“嗯”了一聲，開始分配，給許如意分的稍多一點，那株帶根系的被她種在了溪流邊上。

塗淩洗幹淨手，用雙手從溪流裡掬了些清水漱口，然後把洗幹淨的薄荷葉子放入嘴裡去嚼。

這是塗淩想到的權宜之計。

許如意也默默地照做了，然後忍不住抓住塗淩的手吐槽：“這是什麼薄荷啊，這麼辣，可以當辣椒用了。”

發現塗淩看過來，她欲蓋彌彰地說：“都把我辣哭了，你要負責。”

塗淩：“這是你發現的，也是你要我分給你的。”

許如意：“我不管。”

塗淩：“……”

算了，許如意在哭的份上，不跟她逞口舌之快了。

兩人就這樣一起穿着樹葉做的衣服坐在溪流邊，嚼着帶辣味的野生薄荷葉子。

塗淩：“差不多了，吐掉，再重新漱漱口吧。”

許如意又照做了，在生活上，她無條件信任塗淩。

漱完口，塗淩感覺神清氣爽，許如意也舒服不少。

許如意不滿足于此，她又下意識抓住了塗淩的手，“我要洗澡。”

塗淩：“嗯，洗吧，這裡就是水，不過隻能洗冷的，暫時沒有條件燒水。”

“放心，我不看你。”塗淩背過身道。

許如意卻用雙手将塗淩的手抓得更緊。

“我怕，你陪我。”